第二天,陸柒是被小壁虎的爪子給撓醒的。
“陸家又產生黑氣了?”
小壁虎連連點頭。
“這個正常,”陸柒懶洋洋的翻了個身,“屋頂的招財局一日不拆,那些黑氣就會源源不斷的產生。即便今天你把它們吃了,明天依舊還會再有。”
小壁虎爬過來,舔了舔她的手背。
“我知道你想讓我把這件事管到底,但陸家兩口子是個貪財的,我說的,他們未必會聽。”
陸柒起身,將小壁虎放回玻璃瓶內。
然後,便去洗漱。
和她想的一樣,陸乾元果然沒有拆除招財局。
不僅沒有,還一大早,就出了門。
擺明了,是在故意躲她。
陸柒毫不在意。
反正,最後惹禍上身的人又不是她?
背了書包,她打車去了學校。
剛準備進校門,就聽到一個低沉清澈,音質宛如那弦色上好的大提琴一般的聲音。
“小朋友,早上好。”
陸柒微微一怔,轉眸望去。
只見墨時寒身姿挺拔,立在一輛豪車邊上。
他穿的很正式,西裝筆挺,領帶打得整整齊齊,可即便這樣,也絲毫不讓人覺得刻板,反倒有一種旁人所沒有的雍容與華貴。
“你怎麼來了?”陸柒問。
“來請你喫早餐。”
墨時寒彎了彎脣,拉開車門,對她做了一個非常紳士的邀請動作。
車內,擺着幾個名牌的保溫盒。
盒裏,全部都是各式各樣的早餐。
有熱粥,有生煎,有三明治,還有意大利麪。
看得出來,是用心準備過了。
“你覺得我有喫早餐的習慣?”陸柒挑着眉,淡淡反問。
“我知道你沒有。”
墨時寒回答得十分自然。
他拿起一隻墨綠色的金屬保溫杯,輕輕晃了晃。
“但如果加上這個,你就有了。”
十分篤定的語氣,完全不容人質疑。
事實上,陸柒也質疑不了。
因爲,她聞到了那隻保溫杯裏奶茶的味道。
3分甜,溫熱,並加雙份珍珠。
是她喜歡的。
想了想。
“好。”
她擡腳邁步,坐上他的豪車。
墨時寒將保溫盒一一揭開,並把餐具遞到她手上。
“喫完早餐,再喝奶茶,不然對胃不好。”
嚴厲,卻又溫柔的聲音。
聽得陸柒耳根子有些發軟。
她握着筷子,慢吞吞的喫。
動作,優雅而不做作,明顯是受過專業的禮儀訓練。
“味道怎麼樣?”
陸柒擡了下眸,淡淡應:“還行。”
聽到這話,坐在前面的墨一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姑奶奶,寒爺大清早起來,親自給你做的早餐,你卻只覺得還行?
這個評價……
心疼寒爺一秒鐘.jpg。
“嘴還挺挑。”
墨時寒眉梢輕挑,嘴角掛起邪肆的笑。
陸柒喫完最後一隻生煎,終於可以喝奶茶了。
她就着吸管,輕輕咪了一小口。
味道醇厚,甜膩適中,明顯不是店裏賣的那些。
很合她的口味。
“走了,杯子下次還你。”
她抱着裝奶茶的保溫杯下車。
“等等!”
墨時寒突然叫住她。
“還有事?”
男人沒有回答,直接用修長的手指拿了一張紙巾,輕輕擦在她粉色的脣角。
淺咖色,看上去很香甜,讓人很想吻一口。
“好了。”
他幫她擦掉奶茶漬。
順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
“去上課吧!”
很寵溺的語氣,可卻讓陸柒無端變得有些煩躁。
就連漆黑的眼底,都漫起了一絲血色。
“咦,陸柒同學,你怎麼也來這麼早啊?”一個戴眼鏡的女孩跑過來。
是她的同桌。
乖乖巧巧的那個。
“哦,我起得早。”
陸柒深深看了墨時寒一眼,轉過身,和眼鏡妹一起走進了學校。
“呵,小丫頭還挺有脾氣!”男人倚在車上,低低笑出了聲。
“咳咳咳……”
墨一清了清嗓子,從前面探出頭來。
“寒爺,我實在不想打擾您,但……您別忘了,我們今天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墨時寒聞言,偏頭點了根菸。
薄薄的脣上,自帶了幾分冷峻。
“你以爲我是你?”
他擡起手。
掌心,躺着一隻破舊的老人機。
那是陸柒的。
墨一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他們家爺剛纔明明一直沉迷於妹子的美色,什麼時候把人手機給偷來了?
高!
這手段實在是高!
“拿去!”
墨時寒將手機扔過來。
“查查她都登錄過哪些論壇,通訊錄也有些什麼聯繫人。”
他本不想這麼幹。
但昨天晚上的事,讓他鬼差神的覺得那個代號“7”的玄學大佬,很可能就是陸柒。
不查,不甘心。
“寒爺,我想我們可能找錯人了。”
墨一將老人機接在電腦上,搜索了好一會兒,得出這個結論。
墨時寒將森寒的目光冷冷掃過來:“沒找到?”
“嗯。”
墨一點了下頭,指向手機屏幕。
“這是10年前的老款式,裏面內存小得可憐,根本什麼東西都存不下。按照您的指示,我特意查看了一下她的瀏覽記錄,裏面完全沒有半點登錄過那個玄學論壇的痕跡。”
這個結果,讓墨時寒稍稍有些意外。
按他的推測,陸柒就是那個玄學大佬的機率是非常大的。
一,在招瑤山一帶出現過。
二,會看相,甚至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給他和傅五洲算過一卦。
三,所疊的千紙鶴,似乎具有某種神奇的力量,曾讓他奶奶有過短暫的醒轉。
可偏偏,證據卻顯示她不是。
難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她的身世調查得怎麼樣了?”墨時寒靠在豪車後座,沉着臉問。
“查了,她姓陸,是城南陸家陸乾元的女兒,因爲出生的時候被抱錯,所以一直養在鄉下。”
墨時寒蹙了蹙眉,吐出一個大大的菸圈:“養她的,是什麼人?”
“就是一個普通老頭兒,說是年輕的時候在外面闖蕩過,以招搖撞騙爲生。後來被人打斷了腿,就回到鄉下養老。陸小姐跟他相依爲命,也習得了一身神棍騙人的本事。所以,村裏人對她的印象……普遍不太好。”墨一如實交代。
墨時寒沒有應聲,兀自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砰砰砰----
豪車的車窗,在這時候被人敲響。
男人回神望過去。
目光,不偏不倚,正好對上了那張白皙而又清淡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