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這會兒一看，老九這身子又半死不活的，還在咳血。
顧陌給她吃了藥丸，皺眉，“怎麼咳的這麼厲害？昨晚做什麼去了？”
一邊詢問，一邊拍着老九的後背，眼裏都是關心。
被師父這麼關心，老九心裏一暖，本來咳嗽不嚴重的，這下也撕心裂肺的咳了幾下。
早知道咳幾下能讓師父這麼關心自己，她就該每天都咳的。
顧陌又給她吃了一顆藥，老九的咳嗽才慢慢停了下來。
她虛弱一笑，“師父，我沒什麼大事兒的，就是昨晚下河裏摸了幾條魚。”
“夜裏水涼，你幾個師兄是男子，皮糙肉厚的，在水裏泡一晚也沒事，你要是想喫魚，讓他們去給你撈，你自己下水做什麼？”
在場男弟子內心都受到了暴擊，我們哪裏皮糙肉厚了？他們泡一晚涼水也能咳的驚天動地的好嗎？
等老九昏昏沉沉睡過去了，顧陌纔將幾個女弟子叫過來。
“說吧，老九爲什麼跑去寒潭抓魚？”
雖然老九隻是說下了水，可她給傷成這樣，哪裏是下了普通的水，分明是下了後山山洞裏的寒潭。
而老九平時很乖巧懂事，爲了不讓顧陌擔心，都特別注意不會讓自己生病的。，怎麼會沒事下寒潭去？
幾個女弟子不敢瞞着顧陌，吭吭哧哧的交代了。
其實就是那天之後，胡蠻兒仍舊不死心，整天在蒙烏山轉悠，找蒙烏山的弟子們搭話。
胡蠻兒往常在男性那裏最喫得開，因爲她就長了一張人畜無害最沒有攻擊性的臉。
但沒想到蒙烏山的男弟子自從被顧陌關着寫小黃書心得體會以後，對女性都敬而遠之，根本不搭理胡蠻兒。
胡蠻兒只能朝女弟子下手。
這其中，老九就是個心軟的，聽胡蠻兒說了那些她從小流浪市井喫得苦，就想起自己曾經也是個孤兒。
但她卻比胡蠻兒運氣好，之前有個養母悉心照顧她，養母死後又遇到了顧陌，胡蠻兒卻是舉目無親，她對胡蠻兒難免就有些同情了，於是開始經常帶東西去給胡蠻兒喫。
胡蠻兒就躲在後山的山洞裏。
昨天老九去看她的時候，她說她從小戴在身上的吊墜掉到寒潭裏去了，又說那可能是她父母留給她的，現在丟了，以後沒有了信物，只怕是找不到父母了，一個勁兒的慫恿老九下寒潭去給她找。
老九實心眼，猶豫了幾下，最終還是心軟，真下寒潭去給她找什麼吊墜了。
結果吊墜沒找到，老九回來卻發起了高燒，而且還不準弟子們告訴顧陌。
聽完了始末，顧陌臉色難看。
幾個弟子見此，大氣也不敢出。
半晌，她們才聽到顧陌說：“去寒潭，把那胡蠻兒給我押來。”
沒一會兒，胡蠻兒就被幾個女弟子押來了，一副自己被侮辱了的樣子，還瞪了顧陌幾眼。
顧陌把所有弟子都叫了過來，“我聽說，你讓我的弟子下寒潭去給你撈什麼玉墜了？”
“是九姐姐善良，非要下水去給我撈的，怎麼啦？難道我跟九姐姐關係好，她給我撈個玉墜也不成嗎？”
胡蠻兒嘴一撇，完全沒發現此刻屋裏所有人大氣也不敢出。
“沒有，那水那麼深，一時半刻的，怎麼撈啊？我說你們蒙烏山可是吞了我父母留給我的吊墜，你們可得對我負責啊……”
她還抖着腿，還甩了甩頭髮，整個一小流浪做派。
顧陌神情很冷。
“這麼說，你肯定玉墜是在寒潭裏了？“
“那是當然了！”
顧陌，“那我就抽乾了寒潭的水，若是找到玉墜便罷了，若是沒找到玉墜，我就在你身上綁了大石頭，把你沉入寒潭，讓你永遠在水底下不得超生。”
胡蠻兒瞪大眼睛，“你這人這麼這麼歹毒啊？”
顧陌倏然站起來，朝着胡蠻兒身上就是一鞭子，直接就讓胡蠻兒皮開肉綻了。
“你讓我弟子下寒潭給你撈東西，讓她差點喪命，就不歹毒了？”
這一鞭子把胡蠻兒打懵了，也真切的讓她意識到，顧陌真的有可能會殺了她的。
而在場的弟子，沒有一個站出來阻止的。
她真的有點怕了，底氣也沒有那麼足了。
她哆哆嗦嗦的說道：
“我只是看九姐姐性子太沉悶了，跟她開個玩笑而已，你用得着這麼小題大做嗎？”
“開個玩笑？你知道她從小體弱多病，全靠藥吊着一條命嗎？”
“就因爲她身體不好，所以我纔想要她開心點，人只要開心，什麼病就都好了。”
顧陌聽見這種謬論，又是一鞭子打過去。
“你看過多少醫書？你懂多少醫理知識？你識的清多少藥材？”
胡蠻兒已經滿身是血趴在地上起不來了，看着顧陌的眼神越來越畏懼。
“你明知寒潭水有多寒，明知她身體不好，明知道她善良心軟，卻敢利用她的善良心軟，拿她的死穴去開玩笑，你這是想害誰的命？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徒弟，是給你殺着玩的？”
“我、我我不敢了，你放過我吧……”
看着顧陌的鞭子，胡蠻兒真的怕顧陌把自己抽死，所以立刻低頭求饒了。
可見她不是不會看眼色，刀架到她脖子上，她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放過你？幾日之前我叫你離開蒙烏山，不是已經放過你了嗎？你卻跑回來對我徒兒下手，你覺得我現在還會放過你嗎？”
顧陌吩咐弟子，“把她丟去寒潭泡一晚上，老三老四，你們過去盯着，她敢從寒潭上來，就給我打斷她的腿！”
“是，師父！”
老三老四拖着胡蠻兒就下去了。
胡蠻兒瘋狂搖着頭，“不要，不要，我會死的……”
你身體健全，也知道下了寒潭可能會被凍死，就這樣你還好意思說你只是想要開個玩笑？
別人的一條命，憑什麼就拿來博你一笑？
別人的真心，憑什麼就要被你如此踐踏？
每個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很多時候我們只能站在自己的立場爲自己想，很少爲別人考慮。
這很正常。
但能自私到胡蠻兒這個地步，也是十分罕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