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錫愣愣的說道：“是姑奶奶。”
顧陌一腳踹過去，“你還知道這是你姑奶奶！”
原身上輩子最恨的，大概就是自己爲兒女、爲家族付出了一輩子，結果臨到頭，竟是沒有一個人理解她。
這個系統女那些話，哪句不誅心？
呂錫卻沒有責備系統女污衊自己姑奶奶，反而替其求情，這算什麼？
顧陌一怒，呂錫也有些怕。
雖然顧陌因爲他姑奶奶的關係，對呂家不薄，但要是呂家真的敢惹他，他也是能下狠手的人。
這一點，顧陌早在之前就已經用實際行動告訴所有人了，呂錫從來不敢去質疑。
“是錫兒不孝，可阿嬌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她只是不懂事而已……”
顧陌直接讓侍衛把呂錫拉開，“還愣着幹什麼？要朕親自動手嗎？”
侍衛趕緊上前了。
系統女看着那刀子真的要往自己臉上劃，嚇住了。
“不要！你們不可以這麼對我！混蛋！憑什麼這麼對我？這萬惡的封建社會，萬惡的地主老豺！”
明知道封建社會萬惡，還總以爲自己靠着一個系統和系統加持的美貌，不用腦子就能在宮裏日天日地？
顧陌冷笑一聲。
這世上哪來那麼多動不動就麝香下藥墮胎、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充滿了勾心鬥角的宮鬥？
你以爲後宮嬪妃不用過日子？整天就知道盯着皇帝褲襠，然後在後宮裏面搞三搞四？
就算真有，那也絕對不多。
更何況，現在這後宮裏頭，除了墨安，根本就沒別的女人。
本來沒有爭鬥，她偏偏要來挑起爭鬥，還一副自己是在爲民除害的樣子。
那狗腦子，她都想要一腳給她踹的稀爛了。
而此時，當刀子真的劃在系統女的臉上，系統女嚐到了那種痛感，慘叫不已。
然而嬤嬤很快拿了抹布上前，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她連叫聲都只能憋在喉嚨裏。
她都這麼慘了。
但這裏除了呂錫，卻沒有任何人替她說情。
就連她一直很看好的太子成餘，也只是站在一邊。
這一刻，系統女真的感覺到了什麼叫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根本沒有皇帝會把一個普通宮女的命當回事，這些權貴也同樣如此。
“好了。”
顧陌這時淡淡的說道：“都嚇到皇后了，把人丟出宮去。”
侍衛這才拖着系統女下去了。
呂錫連忙去追，顧陌對旁邊的隨從說道：“跟商先生說一聲，以後呂錫便跟着他做事了。”
剛纔顧陌還是讓呂錫的伯父帶着他，現在卻直接讓商先生帶呂錫，待遇完全是從天上一下掉到地獄啊。
畢竟伯父教自己侄兒，肯定不會太爲難人。
可商先生這個魔鬼可就不一定了。
等晚上顧陌回了宮裏，發現墨安今天穿了一身男裝。
他在宮裏，其實也沒怎麼穿過女裝，平時便都是穿的比較中性，一眼看過去，便是雌雄莫辨。
但今天這一身，卻是正兒八經的男裝。
本就長了一張不顯老的臉，這麼多年過去，臉跟年輕的時候沒什麼差別，這麼一穿，還真是……
“嗯。”
墨安皺眉，“那怎麼從不見你誇我一句？你今日可是當着我的面，誇了別的人。”
顧陌便想起自己今天，似乎只誇過呂錫。
“我也找不到能誇的地方了，誇他俊就是隨口說的，你總不能讓我說，你怎麼這麼醜呢，多得罪人啊。”
墨安眼神似笑非笑。
“你平時不就是這麼得罪我的嗎？不成想在別的人面前，倒生怕傷了別人的心了。”
顧陌摸摸鼻子。
“其實他沒你好看。”
墨安想笑，又覺得應該矜持，“你又是隨口一說？”
顧陌，“對啊。”
墨安，“……”
顧陌以爲，經此一事，系統女便該知道安分了。
有一個系統作弊器在，她的人生已經比這個時代大多數女子都要好上許多了，到時候自力更生，未嘗不能在這個時代把日子過好。
但顧陌低估了系統女對系統的依賴，她可從來不想自力更生，只想搞宮鬥走捷徑，通過鬥死別人來達到人生巔峯。
於是幾年後，顧陌再次在宮裏看見了系統女。
那時正好是宮裏一次祭祀宴，歌舞起，舞姬們甩動着水袖翩然起舞。
顧陌懶洋洋的歪在龍椅上欣賞歌舞，腦子裏卻在想着自己退休的事。
現在這個國家各方面都算是安定下來了，成餘年紀也都不小了，她再繼續坐着這個皇位，以後要把自己的儲君搞成老太子，朝堂上人心反而要亂了。
想着，她目光落到了成餘身上。
成餘摸摸臉，尋思着自己最近好像也挺乖巧的，沒幹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來着。
他對着顧陌乖巧的笑了笑。
顧陌也對着他笑了笑。
成餘頭皮都開始發麻了，剝了一顆荔枝過來，“父皇，你喫。”
“今天這麼孝順？”
成餘訕笑，“父皇，我哪日不孝順了？”
好不容易討個好，結果父皇懷疑自己的孝心，母后又開始用她那充滿殺氣的眼神盯着自己。
成餘，“……”，我活着真南。
“最近跟着你皇叔，都學了些什麼？”
皇叔就是蒙恬，他現在年紀也大了，賦閒在家，顧陌前些日子直接把成餘送到了他那兒。
成餘老老實實的回答，“跟着皇叔學了些兵法韜略，也知戰事一起便是傷亡慘重，如今天下太平實屬不易……”
說了一大堆，還順帶拍了一下顧陌的馬屁，最後才做總結。
“成餘受益匪淺。”
顧陌嗯了一聲，沒說話了。
這時，舞池中央鼓聲響起，正是這支舞進入到高潮了。
衆人擡頭看去，便見綠色舞衣的舞姬們依次跳開，露出了中間一個穿着紅色舞衣的舞姬。
那舞姬躍扭着身體躍上了小鼓，在上面翩翩起舞，身姿輕盈的不像話，讓在場所有人都看直了眼。
而且舞姬還帶着一層輕薄的面紗，只露出一雙勾魂攝魄的眸子，反而更讓人想要去探究那面紗之下，到底藏着如何令人驚豔的容顏。
顧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