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慕白動了動稍顯乾澀的脣，“不是替身。”
溫言面上一愣，眼底有個一瞬的怔然，下一秒，才啞着聲音，茫然地開口，“什麼？”
“不是替身，你不是……我娶你，從來不是因爲拿你當誰的替身。”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也是一刻沒有離開溫言，雙掌之間，甚至因爲緊張而冒出冷汗來，掌心虛握成拳垂在身側。
等她說話的時間，彷彿等了大半個世紀一般，難受極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溫言才從滿心的錯愕中回過神，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一般，她整個人還處在一副怔然的狀態之中。
“哦，我知道了。”
就在時慕白盼着溫言說點什麼的時候，卻只聽到她如此平淡的一句回覆，心頭禁不住一涼。
溫言這會兒大腦還是有些懵，不知道該做什麼迴應纔對，大腦處於一片混沌之中。
隨口落下那句聽上去極度敷衍的話之後，她便伸手推開院門往裏走，連停在門口的車都忘了開進去。
身後，在此刻傳來時慕白略顯焦急的聲音，“你相信嗎？”
溫言腳下的步伐，微微停頓了下來，她沒有走進去，也沒有回頭，只是沉默着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嗯，相信。”
就在時慕白以爲溫言不會回答他的問題，或者是直接回頭罵他是騙子，不論是哪一種結果，他都沒有奢望溫言會回答相信他。
這一次，換時慕白愣住了，臉上的喜色一絲半點都壓不住。
“時慕白。”
溫言出聲打斷了她，疏離的稱呼，語氣茫然又空洞，把時慕白上前的腳步，給阻止了下來。
時慕白的心頭，再度生出那熟悉的害怕來，他目光緊緊落在溫言的背影上，等着她開口，又害怕她開口。
就怕她會說出一些決絕又傷人的話來。
然而，這一次，溫言並沒有像以往一樣對他一番冷嘲熱諷之後讓他滾蛋，只是用那疲憊到讓他覺得心疼的語氣開口，“我今天有點累，想回房間休息了。”
落下這話，她重新提步進屋，腳下的步伐，卻隱約帶了幾分凌亂和無措。
時慕白沒有繼續追問，也沒有跟進去，而是幫她關上了院子的大門後，轉身往自己買的那棟房子走去。
溫言回了屋，關上了門，從頭至尾，她都沒有再去看時慕白一眼。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時慕白跟她說的話，還是給她帶來了不小的衝擊。
她不是替身。
兩輩子裏，她第一次從時慕白的口中聽到這句話。
她垂了垂眸，心想，如果上輩子，她親口問一句時慕白，或許時慕白也會告訴她這個事實？
上輩子的事，到底是她的錯，還是時慕白的錯？
或者是，其實兩個人都沒錯，錯的，不過就是在不對的時間，遇上了不對的人罷了。
時慕白今天說的話，她該相信嗎？
理智上，她其實是相信的，畢竟，從林妍回國至今，她也沒見時慕白對林妍有多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