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試圖跟我講道理,這件事沒有道理可講,即便你厭惡我到死,我都不會再允許你一個人開車!”
時慕白的眼神,充滿了不容置否的冷肅,直接將溫言的話給打斷了。
“這是我自己的事,時慕白!”
溫言冷着臉開口。
“但你嚇到我了,就是我的事!”
時慕白不容置否地開口,每一個字都說得擲地有聲,愣是堵得溫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
“好了,你剛醒過來,不要說太多的話,先躺下好好休息。”
時慕白收斂下剛纔冷肅的模樣,拉過一旁的被子給溫言蓋上,溫聲開口道。
溫言這會兒確實頭疼得厲害,額頭被針縫過的地方,撕扯着疼。
加上剛纔跟時慕白爭執了幾句之後,這會兒那種疼痛又強烈了一些。
溫言皺着眉躺下,耳邊依然是時慕白溫柔的嗓音,“好好休息,我就在邊上,有什麼事直接跟我說。”
溫言只是閉着眼沒吭聲。
在車禍發生時,她失去意識的當時,腦海裏還回響着上輩子臨死前的那一幕。
她終究還是忘不掉時慕白那決絕的言語,對比此刻他的溫柔,心裏不免覺得有些悵然。
同樣是那個男人,同樣是一段悲劇可笑的婚姻,爲什麼這一刻的時慕白,會溫柔到讓她失去了抵抗力。
看着他眼中的緊張和擔憂,看着他見自己甦醒時那剎那的狂喜,看着他眸底的疲倦和未得到休息而猩紅的雙眼,都讓她不得不自作多情地覺得,或許……時慕白是真的擔心她的……吧?
不,不會的。
溫言在心裏不停地搖着頭,去否認這一點。
頭,在這會兒疼得更厲害了一些,天旋地轉的感覺越來越強,她知道,這是腦震盪引起的後遺症。
反胃的感覺越來越烈,她不想去求助時慕白,可眼下,整個病房內,卻只有時慕白在守着她。
突然間,她覺得自己竟然成了一個孤家寡人。
自從外公去世以後,她像是擁有了一切,實際上,她身邊什麼人都沒有了。
曾經以爲最親近最可以依靠的親人,對她也只有無止境的算計。
頭,越來越暈,她躺在牀上,感覺整個房間都翻了過來了。
“時慕白。”
她終究還是喊了他,聲音因爲難受而打顫。
“我在。”
時慕白來得很快,“怎麼了?”
“頭暈,想吐……”
“我扶你起來。”
時慕白聽似平穩的嗓音裏,帶了幾分輕微的緊張。
溫言被他攙扶着緩緩坐起,還沒等時慕白端着塑料盆過來,便吐了自己和時慕白一身。
她愣了一秒鐘,擡眸看向時慕白,下意識地開口道歉,“對不……嘔……”
時慕白彎着身軀,輕輕拍着她的背,一邊幫她端着塑料盆。
胃裏吐出來的酸水,極度難聞,就是溫言自己都有些忍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