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沒有察覺,聽他這麼說,也就沒再問了。
時慕白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再度響起,“言言。”
那低沉的嗓音裏,夾着幾許不易忽視的笑意,連溫言都察覺到了。
她擡眼朝他看去,見他指了指那條毯子,問道:“這是你給我蓋的嗎?”
那抿着脣要笑不笑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初戀懷春的少年,羞澀靦腆中帶着竊喜。
溫言沉默了一秒鐘,隨後點了一下頭,表現得十分坦然。
那雙平靜的眉眼,連一點旖旎的波瀾都找不到。
好似她給他蓋被子,純粹只是一個路人的好意之舉。
這讓時慕白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然而,這並不妨礙他的好心情,至少,在他看來,言言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排斥他了。
這樣的認知,又讓他的心裏愉悅了不少。
於是乎,他記性很好地記起了別的事情來。
“剛纔在樓下,你喊我老公了。”
他輕聲提醒道,低低的嗓音裏夾着幾許竊喜。
溫言:“……”
當時難道不是爲了演戲給喫瓜羣衆看的嗎?
這也值得他特地拿出來說?
“我喊你老婆的時候,你也沒糾正我。”
他又竊喜地低聲加了一句,嘴角上揚的弧度怎麼都壓不住。
溫言:“……”
當時顧着對付莊家那一家子,根本沒空去糾正這個。
她木着一張臉沒說話。
而時慕白卻把她的沉默理解成了害羞,眼底的笑意又添了幾分。
從未想過,就這樣看着一個人的臉,也會讓他覺得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風景。
溫言原本面對時慕白刻意提起的這些事還十分坦然,可週圍突然安靜的氛圍加上時慕白目光灼熱地盯着她看,倒是讓她逐漸感到一絲絲的不自然來。
不自然地別開臉,她試着開口打破這詭異的氣氛:“你……”
“老婆……”
兩人幾乎是同時出聲,原本試圖打破的尷尬氣氛,因爲時慕白這一句“老婆”而變得更尷尬了。
時慕白的聲音比起先前的竊喜多了些許隱藏在其中的情愫。
低沉的目光落在溫言的臉上,逐漸變得灼熱了起來。
一開始在莊家人面前,聽着時慕白那麼順口喊她“老婆”的時候,許是那會兒的語境不同,她聽着沒多大感覺。
可這會兒,在這樣透着曖昧的環境裏,配上時慕白沙啞的嗓音,讓這一聲“老婆”染上了幾許旖旎的氣息。
心頭突然微微收緊,眼底陡然生出幾分溼熱來。
她發現,自己還是困在上輩子的記憶裏,即便這輩子的時慕白變得跟上輩子不一樣了,她還是不敢往前邁出一步。
“老婆”這一聲稱呼,上輩子她等了一輩子都沒有等到,這輩子她等到了,卻不敢去接受了。
她甚至開始在想,時慕白這輩子之所以對她的感情變了,不是因爲他真的愛上了她,而是,突然身邊失去了一個滿心滿眼只有他的人,所以不習慣了,也不願意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