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佛力在山上集聚,五年才大開一次山門,就彷彿將江河給截流,忽然間打開閥門。
當此之際,整個五華山上,流轉的佛光,一瞬間強盛到極致,光暈漫卷開去,山上的樹木,以及飛禽走獸,皆是沐浴在那佛光之中。
沾染了佛力,此間的生靈,都甚是非凡。
這個時候,杭天逸終於明白過來,爲何五華山上,幾乎沒有傷人的妖怪出現。
不是普渡寺將其給趕盡殺絕,而是以佛力將其給淨化,令其發生質的變化。
佛家有言,衆生皆可成佛,這些五華山上開了靈智的飛禽走獸,顯然也在佛門點化的範疇之內。
無遮大會,就是沒有貴賤之分,生靈之間沒有差別,不論是怎樣的生靈,不論他曾經做過什麼。
但凡參與無遮大會,感悟佛法,遁入空門,那麼曾經犯下的罪孽,便可用餘生來償還。
杭天逸懷疑,五年一次,普渡寺的無遮大會,最關鍵的就是要將這集聚的佛力,釋放于山間,淨化萬物生靈,從而保持這五華山佛門聖地的美稱。
佛,其實也是很看做自己身份的,修佛的人,更是如此。
有這等明悟,杭天逸並沒有多少神色。
這個時候,普渡寺的三門已經大開,所有人都可以上山。
杭天逸、柳英、李春來、張辰宇他們,混在人羣之中,一同往山上走去。
來到別院的,差不多有三千人,有來自京城的王公貴族,有江湖中人,也有尋常百姓,甚至,其間還有一些在這五華山上修行的精怪。
這個時候,所有生靈,都保持一顆虔誠的心,露出祥和的神色,慢慢的走在那去往普渡寺山門的大陸上。
他們走得很是有悠閒自在,彷彿不是上山的路,而是一條坦途。
杭天逸心下,也是一陣祥和,但他此時的注意力放在了周邊。
此間,還沒有發現一個異常的孩子,此時他心神一動,難道自己的推測有誤?還是這些孩子,中了迷魂大法之後,會慢慢的與常人無異。
這個時候,杭天逸選擇相信第二種情況。
好在那些孩子,杭天逸曾經見過其中的幾個,因此他只要找到那幾個孩子,便可以把握他們的行蹤。
只是此時此刻,三千人行走在山道之上,宛若長龍,杭天逸只是其中一員,要找到一個自己見過的孩子,何其困難。
正當這時,廖大亨來到了杭天逸這邊。兩人走到最邊上,廖大亨小聲說道:“杭兄,眼下什麼都沒發現,這可如何是好?”
“穩住心神,繼續注意行動的人,他們肯定就在這人羣之中,只是隱藏得較好而已!”杭天逸說道。
同時心下暗暗感慨,這裏沒有能畫像的人,要不然他將那見過的孩子給描述一下,畫出畫像來,事情說不定就會變得容易一些了。
廖大亨想了一會,覺得也是自己太急躁了一些,此時的確須得穩住心神,不然如何發現那些混在人羣之中,中了迷魂大法的孩子?
畢竟此間人太多了,一眼看去,幾乎黑壓壓的一片全是人,沒有每一個人的神情,都是差不多的。
因爲這個時候,受到佛力的影響,每一個的神情,差別並不是很大。
這個時候,一旦有人不正常,或是發出太大的響動,肯定會被當成異類。
當然,若是發現情況,杭天逸自然不會有任何的顧忌。
只是到現在爲止,基本上沒看出任何的異樣來。
漸漸的,已經有人走到山門之處。
當此之際,杭天逸臉色陡然一變,心中叫了一聲:“壞了!”
要是那些人,和孩子都走在前面的話······
杭天逸的心神,不由凝重起來,呼吸急促了許多,他此時恨不得走到前面去。
不過除卻別院的佈局之外,還有普渡寺中的嘉相、枯榮,他們可都是這普渡寺的大佬,應該問題不大。
可是,幕後者也是普渡寺中的人,而且身份已經差不多確認了,此時此刻,杭天逸真怕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因爲他們已經與對手交手多次,對手也知道,今日無遮大會是一個局。
想到這裏,杭天逸心神又凝重了幾分。
廖大亨是聰慧之輩,此時他同樣有了杭天逸的懷疑,走過來與杭天逸說了。
“廖兄,咱們還有最後一道防線,眼下往前衝,可能會傷及很多無辜!”杭天逸說道。
廖大亨看了一眼,這山路上的人,肩並肩的走着,其間有半數的人,都是平常人,一旦動起來,肯定會傷及無辜。
救孩子,是他們的責任,更是因爲這些孩子是無辜,可是爲了救他們,而傷到另外的無辜者,甚至讓別人丟掉小命,這種事情,他是做不出來的。
“看來咱們,只有將希望寄託在枯榮、嘉相兩位大師這裏了!”廖大亨說道。
杭天逸沒有說話,若是將希望全部寄託於別人,這似乎也不是什麼好的策略。
正當這時,白衣走來杭天逸這裏。
今日混在人羣中的,有不少精怪,而白衣是神獸白虎,她自然有法子掩蓋自己的氣息。
南宮祺離着杭天逸不遠,他見得一個如此漂亮的女子出現在杭天逸面前,卻是一愣。
“你們想去前面?”白衣問道。
杭天逸點頭:“我懷疑那些人走在了前面!”
“這個懷疑,應該是靠譜的,後面的人我看了一下,應該沒有中迷魂大法的孩子!”白衣說道。
杭天逸不由一愣:“你懂得迷魂大法?”
“見過!”白衣說道。
杭天逸道:“是不是法海大師也會?”
“他······當然會了!”白衣道,緊接着,她卻是秀眉一蹙:“你懷疑他?”
昨晚上杭天逸將懷疑對象說了,當時白衣感動得不行,但是現在杭天逸這話,卻是讓她心神猛烈顫抖起來。
杭天逸道:“這普渡寺中,除卻他之外,還有誰懂得迷魂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