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景鎮玄司 >第一千七百一十九章 爲人知的,爲人不知的
    誰能想到,王家在王伯端手上聲名鵲起,如日中天,古往今來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世家,但也因爲王伯端一落千丈,被打回了圓形,涼州王家已經不存在,這王家天下,終究還是隻有平州王家。

    天下,還是大景皇朝的天下,王家,還是那個王家。

    「父親當真不曾後悔過嗎?」王騰風道。

    王伯端道:「這條路很難,但爲父一直都在堅持,自然不後悔!」

    聽得這話,王騰風卻是眉頭一皺。

    「在天下人的眼中,爲父是禍國殃民的大女幹臣,世人都恨不得喝爲父的血,喫爲父的肉!」王伯端說道。

    王騰風擡起頭,側臉看了一下這個已經蒼老得難以形容的老人,他的生命雖然就要走到盡頭,但是他身上的那種氣勢,依舊不是尋常人能比擬的。

    「難道父親不是嗎?」王騰風問,這個時候,他發出的問,不是作爲兒子的身份,而是天下人的身份。

    因爲在天下人的眼中,王伯端的確就是個大女幹臣,是大景皇朝古往今來的大女幹臣中的第一人。

    「如果我說不是,那天下人肯定不會同意,我也不會同意,因爲只有大家都認爲我是大女幹臣,證據確鑿,我纔是大女幹臣,這一點毋庸置疑!」王伯端說道。

    這些人是天下人所知道的,要讓她這個形象立足,顯然需要付出許多,但是,他卻一直都在堅持。

    縱然是在演戲,也不得不承認,王伯端的演技,絕對是最頂尖的存在,用杭天逸的話來說,那就是可以甩影帝幾條街。

    王騰風聽得愣住了,他的呼吸急促起來,鼻子微微發熱,忽然間,他變得有些激動,有些想哭。

    「一直以來,我都相信父親所做的一切,都有苦衷的,現在看來,的確爲如此,您······能告訴孩兒嗎?」王騰風睡到。

    王伯端聞言,只是輕笑一聲,他眼中泛着滄桑之色。

    「他並不知道,那個占卜的老人見到我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是生身份,這些年來,爲了立住女幹相這個形象,爲了表現出強烈的慾望,我一直在做另一個人,甚至······連你弟弟,都算計進來了,但是我沒有想到,他們爲了讓我們和柳家、杭天逸走到對立面上,竟然殺死了你弟弟,要傢伙柳若曦,所以,你弟弟的死,爲父有很大的責任!」

    王伯端眼圈微微一紅,他還是一個老父親的身份,在說到王騰彥的時候,他終究沒法子掩藏作爲一個父親的情感。

    此時此刻,王騰風徹底呆住,爲人所知的,王伯端是天下第一大女幹臣,爲人不知的,他竟然在默默的做着這許多事情。

    「您說的他,是······陛下?」王騰風有些不肯定。

    王伯端道:「不是,這一切,我會告訴你答案的,但三言兩語,爲父現在說不清楚,現在爲父就想說一些想說的,與你走走!」

    懷着滿腔疑惑,王騰風終究還是穩住心神,不去想那些,既然王伯端說了會給他答案,那自然就會有答案的,只是他不知道,那個答案,究竟會是什麼。

    作爲兒子,此時王騰風也只想陪着王伯端走完這最後一程。

    沿着湖泊走了一會,兩人來到一株大樹下。

    這株大樹,也不例外的落光了樹葉,光條條的枝幹,讓這秋天的氣息,濃郁了不少。

    樹葉落了,有再綠的時候,但是人的生命走到了盡頭,卻只有傳說中的輪迴。

    陰曹地府,是不是真的存在,沒人知道,是不是有輪迴,也沒有人知道,就算是有輪迴,那定然也不是同一個人了。

    王伯端看着這光條條的樹幹,一時間,他竟然也傷春悲秋起來,他雖然是讀書人,可走的霸

    道,應該沒有這般多的感慨纔是。

    也許,一切都是因爲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你看,這就是時間的力量!」王伯端若有所悟的說了一句。

    王騰風居於天下風雲榜第一,智慧方面,自然非凡,他眼睛一亮,一些明悟,瞭然於心。

    「這些年來,爲父所走的路,的確很艱辛,但爲父不是一個人,所以,其實這條路雖然不寬,但也不是獨木橋!」王伯端說道。

    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也不需要什麼邏輯,更不用去思慮太多。

    此時此刻,王伯端就是個尋常人。原來,做一個尋常人,竟然是這般的逍遙自在,可他,這一輩子註定都是非凡的存在,註定要去擔起自己該擔的責任。

    「父親,我們不說這些,我們就看看風景!」王騰風說道。

    王伯端聞言,溫和一笑,他擡頭看去,這秋陽雖然已經升得很高,但卻不熾熱。

    難怪秋天,人們喜歡出來曬太陽,這深秋的太陽,就像是三月陽春,甚是討人喜歡。

    因爲這樣的溫度剛剛好,沒有過低,讓人寒涼,沒有過高,讓人承受不住熾熱,這其間最關鍵的,便是一個「度」字。

    其實,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也是如此。

    王伯端道:「爲父隨便說,老人家嘛,胡言亂語!」

    「父親,你看那山巍峨挺拔,氣勢凌厲,直衝雲霄,將周圍的山,都給比下去了,但羣山立在一起,映入我們眼中的,依舊是隻是一片山,突出與不突出,反而並不是那麼重要了!」王騰風說道。

    王伯端道:「你知道當年爲何爲父會選擇了霸道嗎?」

    「父親不想走到哪裏,便感慨一句!」王騰風回答。

    王伯端聞言,哈哈一笑:「不愧是我兒子!」

    他頓了一頓,補充一句,說道:「所以,在我的現在,風景就是風景!」

    「父親的確是看什麼就是什麼,但是父親,也的確很會隱藏自己,這些年來,我雖然能夠感知到一些東西,但終究找不到證據!」王騰風說道。

    王伯端道:「哪來的什麼證據?因爲我做的那些,本來就是真的!」

    「父親說的,是爲人所知的,爲人不知的呢?」王騰風道。

    王伯端道:「爲人不知的,如果你都知道了,他們會不知道?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連我自己的不知道,一切憑着意識去做事,而不是權衡利弊,或是刻意去隱藏什麼,因爲,我們的敵人,實在太強大了,我們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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