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天逸清楚明白,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不勞而獲的,衆生的願力,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可以使用,但是衆生的需求,若是不解決的話,誰會信仰?
如此一來,這願力不單單會減少,肯定還會變質。
佛門中,能用這衆生願力的,定然不是泛泛之輩,這纔是佛門的底蘊,先前看到的那些,都只是表象。
佛子爲了讓他杭天逸入佛門,顯然是付出了大代價的,但是現在,杭天逸已經在草屋屋檐之下,這對佛子來說,結果也還算是能接受的。
“用衆生之力,了衆生之事,這世間的一切,從來沒有什麼是單方面的!”佛子說道。
杭天逸心想,用衆生之力的人是你,可是了衆生之事的,不是你吧?你這佛子,爲衆生做了什麼呢?
思慮之間,杭天逸轉過身去,看了看這草屋四周的環境。
站在屋檐下看到的,與站在青石板上看到的,顯然是截然不同的。
此間一塊土地,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在這季節,竟然看得那般鮮豔,而且有大半的,杭天逸竟然都認不出來。
“沒想到佛子,竟然還有這等雅興,此間的花草,是似乎不受四季變化的影響!”杭天逸說道。
“四季變化,是天地規則的一部分,但當一些規則出於天地之外,便是如此了!”佛子說道。
這簡單的幾句話,卻是在杭天逸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莫非佛子,你也在探尋脫離天地束縛的力量?”杭天逸的心神,難以平靜,他再次打量了這片花海,顯然此間的一切,是佛子的探尋的成果。
“未雨綢繆而已!”佛子邁步走向花海,他拿起一個水壺,親自爲其中的一株花澆水,在這時候,那一株花,竟然泛着淡淡的光芒。
彷彿這株花的一片葉子,一片花瓣,都是一方世的存在,上面,還有衆生願力瀰漫。
難道,衆生之力,竟然是這些花草的肥料?
杭天逸屏住呼吸,他心中的驚濤駭浪,是一浪接着一浪,在這時候,他像是明白了,佛子的未雨綢繆,竟然是在打衆生的主意,難怪這養出來的花,竟然有如此多怪異的存在。
因爲這些花朵,本就是衆生願力的顯化,衆生百態,而佛子的這片花園,卻不是很大,但卻是蘊藏了一方世界,一方天地啊。
“所以,佛子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希望在下成爲這花園中的一朵,是嗎?”杭天逸心下有憤怒,但他卻是一臉平靜。
佛子口口聲聲說,讓他成爲下棋的人,可事實並不是如此,好在這一路走來,他杭天逸沒有被忽悠住,這才能看到眼前的一幕。
此時杭天逸可以斷定,在這些開放的花朵裏面,定然還有很多佛子培養的人。
“就算你是這花海中的一朵,也會是最燦爛的那一朵,但既然貧僧與你許下了大宏願,那便不會讓你成爲這一朵花的,其實,有的時候,成爲這花海中的一朵,反而纔是好的!”佛子說道。
杭天逸心下的怒意,已經到了極致,但他還是一臉淡然的問道:“這有什麼說法嗎?”
杭天逸目光,越加凌厲,他說道:“這應該是佛祖的手段!”
“是的!但作爲佛門中人,佛祖在博弈中能贏,便也是我們贏了,現在我佛門中的祕密,你基本上已經知道,可還願意入我佛門?”佛子說道。
杭天逸沒有說話,他此時也來到花海邊上。
這一邊,是盛開的繁花,而另一邊,則是剛剛翻好的泥土,其間,也有些長出來花苗了。
顯然,如此大的一片花海,要種成,需要的不單單只是時間,要投入的更多。
只是如今天地已經變化,按着佛子的說法,一個堪比上古的大時代,即將來臨,如此,這片花海要種滿,繁花盛開,顯然是可以的。
“曾經,你是不是也爲我預留了一個位置?”杭天逸看向那片新土說道。
佛子道:“能入這片花海的,絕對不是尋常之輩,法海你應該知道,他曾經是這片花海里面,開的最好的一朵花!”
杭天逸目光微微閃爍,但心下卻是暗暗苦笑一聲,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佛子的攻心手段,讓自己瞭解佛門的強大與神魔,從而加入佛門中。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或許他的確不用成爲這花海中的一員,但是他是真的沒有入佛門的意思。
再有,這佛門的算計,可是古往今來的,此時此刻,他更得警惕啊。
“貧僧再問一句,杭施主,你準備好了嗎?你願意加入佛門嗎?”佛子說道。
杭天逸可以看得出來,佛子這所有的舉動,是在讓他看佛門的底蘊,佛門的祕密,同時也是在逼他。
如果他不答應,看到佛門的這些祕密,那接下來他要面對的,便是整個西方佛門。
但是,杭天逸從來都不是會被嚇到的那種,此時他邁步走去,來到那剛剛翻新的泥土地裏面,輕輕的捧起了一捧泥土,說道:“這裏的泥土,還真是不錯!”
佛子輕笑一聲:“自然!”
杭天逸道:“現在我還算是個可以,莫非佛子就打算在這裏招呼客人嗎?”
佛子怔了一下,而後他走到屋門之前,親自打開屋門,說道:“請!”
杭天逸走過來,可是到門檻的地方,他卻是突然停下來了。
佛子本是滿心期待的,見到杭天逸停下來腳步,他卻是眉頭一皺,接着又說道:“請!”
這裏是佛子的住處,此間又是靈山,佛子與佛祖之間是什麼關係,杭天逸不知道,但他們之間的關係,肯定不簡單。
進入這道門,會發生什麼,其實杭天逸已經預料到了。
“其實,在下並不是真正的想做客人,進去屋子坐坐,而是想要告訴佛子,在下與佛門的緣分,就只能是在這道門檻了,可以看見佛門裏面的東西,但是,卻不能踏入佛門,也不願意!”杭天逸這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