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開國簡直是混賬！不孝子！混賬東西！還有臉求我救濟他？”
“你說說，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拋棄的人，他還是人嗎？”
一路上，秦老太太都在極盡憤怒的喝罵四個不是人的兒子。
秦妃月默默的聽着，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端端的秦家，變成如今的這個樣子，到底是誰的錯？
或許徐南和秦妃月的事情，確實是一個開端。
但秦妃月認得清，即便是沒有那件事，秦家就真的會一直榮華富貴下去嗎？
癡人說夢罷了。
直到車停在了中心廣場附近，秦老太太罵了一路，還沒停止。
秦妃月心裏不是滋味，轉移話題道：“奶奶，您寬寬心，就別生氣了，咱們今天出來逛街散心，您開心點嘛。”
秦老太太氣呼呼的閉上了嘴巴，變臉似的露出和藹笑容：“還是我們家小月月好，奶奶以前可真是瞎了眼，唉……”
“奶奶，以前的事情就別提了，往後咱們都好好的過日子。”
“乖孫女說得對，咱們不想那些，四個不孝子過得再慘，那也是他們活該！咱們不說這些了。”
秦妃月見秦老太太不再說這些，鬆了口氣，推着她在人來人往的中心廣場慢慢前行。
“對了妃月，我跟你說，做人可不能太天真。”
秦老太太道：“徐南很愛你，這個奶奶看得出來，但這男人吶，都是善變的，現在你年輕漂亮，徐南肯定沒其他想法，但你想想十年二十年以後呢？女人的青春沒幾年。”
“奶奶……”秦妃月又開始頭疼。
“別怪奶奶說話難聽，奶奶是過來人。”
秦老太太堅定的道：“這個世界上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十幾二十年之後，你跟年輕女孩比，肯定還是有差距的，萬一有什麼小狐狸精勾搭徐南，你覺得徐南能不動心？越是成功的男人，心越難安定，到時候說不定……”
“我相信徐南一定會一直愛着我，我們約定要白頭偕老，一起看黃昏夕陽。”秦妃月道。
“好好好，我信，但退一萬步說，男人是視覺動物，萬一有小狐狸精主動勾搭，也難保徐南不會犯錯嘛，他會一直愛你，但小狐狸精不會善罷甘休啊，她肯定會拿着這件事來鬧騰，到時候還不是會給你和徐南的感情造成破裂？”
“這感情啊，就跟鏡子一樣，只要有了裂痕，就再也修復不了。”
“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還是要多做點準備，如果不知道怎麼做，奶奶教你，咱們也不是說非要幹什麼，就是給自己準備一條退路嘛，萬一出現最壞的情況，你離開徐南了，起碼還有錢享受人生，對不對？”
“以後再說吧……”
“什麼以後再說？以後就不同了，男人得到了和沒得到，是兩種狀態……奶奶是過來人，你這幾天，是不是跟徐南……”
“奶奶！”
“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乖孫女，聽奶奶的，奶奶還能害你啊？”
秦老太太正說着，秦妃月突然停下了腳步。
“我說……嗯？”
秦老太太正要繼續給秦妃月傳授自己過來人的經驗，眼珠子猛的一瞪。
對面不遠處，秦開海捂着嘴劇烈咳嗽，趙思娟一手拎着中藥，一手輕輕拍打秦開海的後背。
她臉上寫滿憔悴，沒有了那些化妝品的保養，皮膚立刻就乾燥起來，魚尾紋都十分明顯，顯露出一絲老態。
“秦開海！”
秦老太太大吼：“你個混賬！”
秦開海和趙思娟都被嚇得一個哆嗦，下意識側頭看來，看到秦妃月推着秦老太太，眼中寫滿驚慌失措，連咳嗽都止住了，六神無主的站在那，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
“推我過去，快點！”秦老太太乾枯的手在輪椅扶手上猛拍。
秦妃月抿着嘴，推着秦老太太朝秦開海和趙思娟走去。
兩口子腿都在發顫。
“秦開海！趙思娟！你們兩個混賬……”
秦老太太立刻破口大罵起來。
秦妃月仔細打量父母，看到他們如此落魄的樣子，心裏酸澀不已。
好端端的一家人，爲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模樣？
“媽！我錯了！”
在秦老太太暴怒喝罵聲中，秦開海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眼眶通紅，帶着哭腔道：“我不是人！我對不起您！我錯了……您要罵就罵，要打就打吧，反正……反正我也活不下去了！”
趙思娟也跟着跪了下來，緊咬着嘴脣，嗚咽不止。
“混賬……你個混賬……你……”
秦老太太也控制不住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