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梓看了看徐南的臉色，道：“若非有大勢力在背後撐着，最好不要得罪千裂門，否則麻煩無窮。”
徐南嘴角微勾，弧度似刀鋒般。
不要得罪？
在龍國的時候就弄死了兩個。
荒不算。
來到聖國沒多久，千裂門位於天門山脈的暗巢就被他給搗毀了，殺了那麼多人，其中還包括一個入道境。
更何況千裂門中還有個凌少峯。
徐南與千裂門之間早已經是生死仇敵，不死不休的那種。
“我也不爲難孫兄，還請孫兄告知我千裂門的人在什麼地方，我自己去找，絕不讓孫兄有麻煩。”徐南道。
“柳兄……”
徐南鄭重拱手：“拜託。”
孫梓神色複雜起來，陰晴不定。
好一會，他咬了咬牙，握拳道：“罷了，既然已經下決心要結交柳兄，若是遇點難事就退縮，怕是也不配跟柳兄結交！此事，我孫梓幫了！”
“謝謝。”
徐南這次的道謝，格外真摯。
千裂門難纏，孫梓做這個決定，是需要下大決心的。
孫梓所盼的，無非是徐南能成功加入神藥門。
若是徐南能成神藥門弟子，這投資就值得。
可若是不能，那就血虧。
問題是，徐南自己都沒有多大的把握能加入神藥門。
可見孫梓這場賭，也算是豪賭了。
“走，咱們先去找個地方歇歇，等入夜之後再說。”
徐南道：“我在這城裏盤了家藥鋪。”
“那柳兄先回，等我聯繫你。”
“多謝。”
孫梓神色不善：“你已對我說了四次謝字，以後可莫要再說，否則我孫梓哪怕是做虧本生意，也絕不再跟柳兄你來往。”
徐南大笑，沒說話，只是在孫梓肩上拍了拍。
孫梓也咧嘴笑了起來，只是眼神有些古怪。
他從這一刻的徐南身上，感受到一縷若有若無的王霸之氣。
內心不禁狐疑。
這柳兄，難道身居高位？
……
天南藥鋪。
徐南用卜離的錢盤下藥鋪之後就改了名字。
卜離坐在櫃檯裏單手託着下巴，目光有些渙散，還有絲絲縷縷的哀傷。
徐南迴來的時候她纔回神，笑道：“老闆回來了。”
“嗯。”
徐南點頭。
他知道卜離還在憂傷那些事情，但事已至此，無法挽回，死了的人已經死了，活着的人還得活着。
“有病人來嗎？”徐南問。
習武需要天賦天資，不是人人都有。
普通人生個病什麼的，太正常了。
只是絕大多數普通人，都是看不起病的。
“沒有，難怪那藥鋪老闆會低價轉讓。”
卜離說着，問：“沒事吧？”
“沒事，是我多心了。”徐南搖頭。
他一路上都跟卜離有聯絡。
卜離問：“發生什麼事了？”
“凌少峯。”
徐南面色平靜，眸子裏的殺意卻十分瘋狂。
不過這殺意與血煞之力翻涌時不同。
“他有蹤跡了？”
卜離眉頭微蹙，聽聞凌少峯的名字時就想到了那個至死不渝的龍鉛華。
大家都是公主，大家都沒好下場。
不過她沒龍鉛華那麼蠢。
“他讓人在告示牌上貼了一張告示，說我的妻子和父親妹妹都生病了，讓我回家。”徐南沒有對卜離隱瞞。
如果連卜離都信不過，這偌大的聖國，也就沒人能信了。
“他抓了他們？”卜離心頭一驚。
“不知道。”
“很可能是個陷阱。”
“我知道，但無論如何，我得去看看，凌少峯算準了我會去。”
“……”
卜離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徐南。
她知道徐南必須去，任何人都攔不住，哪怕前面是龍潭虎穴，是天羅地網，是挖好的墳墓。
“我不會白白送死。”
徐南瞥了眼卜離，道：“他算準了我會去，我也能算計他。”
卜離歪頭，等待徐南的下文。
誰知道徐南起身，直接轉移了話題：“咱們也發個尋人的告示吧，找找蕭蕊萱，不知道她是不是死在深淵下了。”
“即便沒死，她也不太可能會來凌武城，畢竟離天門山脈那麼遠的距離，她如果活着，應該會去天巡城。”
“那就不發了，我去做點喫的。”
“好。”
卜離就笑了起來。
徐南的廚藝真好。
漸漸的，入夜。
凌武城沒有電燈，卻依舊燈火闌珊，那些五顏六色的花燈，照亮了很多區域，只有貧民窟等地方，被黑暗吞噬，光都照不亮。
徐南都沒對孫梓說過自己盤下的藥鋪在哪裏，孫梓還是直接找了過來。
如果連這都找不到，他也就沒臉說自己情報消息厲害。
“柳兄，真去麼？”
孫梓穿了一身黑色的緊身衣，手裏還拿着一套，那是給徐南準備的。
徐南笑着接過那一套衣服：“既然有意結交我，那我這賊船，你就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