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顆！”
“一千！”
“一千二！”
“一千五！”
“兩千！”
天機閣這三個字一出，這些人似乎就激動了起來，紛紛出價。
價格很快就突破了三千。
雖然是中武石，不是大武石，但這個價格也非常驚人。
尋常散修都難得的中武石，在這些人嘴裏彷彿只剩下代表數字這個意義。
徐南沒有再開口。
人窮，志就短。
最終這消息，以七千顆中武石的價格成交。
算是本場拍賣會最貴的東西，折算下來足足七十顆大武石。
拍賣會結束，衆人紛紛散去。
徐南帶着小凳子離開，走出很遠之後，對小凳子道：“我得走了。
”
小凳子笑了笑，點頭：“先生再見。
”
徐南緊緊握拳。
小凳子的笑容裏有不捨，也有解脫。
沉默了很久，徐南道：“算了，你跟我一起走。
”
小凳子愣愣看着徐南，然後咧嘴笑：“聽您的。
”
“明松城有天機閣麼？”徐南問。
“有的，我帶您去。
”
“嗯。
”
小凳子帶着徐南到了一家酒樓。
說這酒樓就是天機閣名下的產業。
天機閣遍佈聖國，是最大的情報機構，只要出得起錢，就沒有買不來的情報消息。
而且天機閣很講信用，從不會在一份情報上賺兩份錢。
徐南聽說過，沒接觸過。
之前是不想接觸，後來是不敢接觸。
現在百無禁忌。
“我要買消息。
”
徐南對櫃檯裏扒拉着算盤的掌櫃說道。
“先生請。
”
掌櫃露出和氣生財的笑容，示意徐南跟上。
徐南帶着小凳子跟掌櫃進了碎花藍棉厚布做的門簾，進了一個黑漆漆的房間。
有一個戴着面具的人坐在那，一動不動，跟鬼影似的。
“客人想要什麼消息？”
這人的聲音很生硬，聽得讓人難受。
“明心宗譫語什麼時候會出明松城？”徐南問。
“一顆大武石。
”對方道。
小凳子瞪大眼睛。
這就要一顆大武石？
什麼時候武石變得這麼不值錢？
徐南給了。
唯一的一顆，卜離給的。
本來卜離打算給更多，徐南怕還不起，沒要。
“稍等。
”
一陣咔咔咔的機擴聲響徹。
很快安靜下來。
氣氛很沉悶。
小凳子呼吸都覺得有些不順暢。心裏顫得厲害。
跟着先生算是漲了大見識。
不僅去了地下拍賣會，更是進了天機閣。?
咔咔咔……
又是一陣機擴聲。
面具人的手裏多了一卷紙，遞給徐南。
徐南展開看了一眼，道：“我還要買個消息。
”
“千裂門的馮少陵也在明松城，什麼時候出城？”
“一顆中武石。
”面具人說。
徐南就笑了起來。
凌少峯挺不值錢的。
所以徐南給得很乾脆。
這次只等了四個呼吸。
徐南帶着小凳子走了，在二十四星時的時候，進了昨天住的那家客棧。
“作爲師父，我很想爲你開武脈，但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死，你什麼時候死，還開嗎？”徐南問小凳子。
小凳子跪了下去：“求先生替我開武脈。
”
徐南點頭：“躺好。
”
小凳子就乖乖躺在牀上，很緊張的樣子。
“我儘可能輕一點。
”
小凳子閉着眼睛點頭：“嗯。
”
於是徐南就覺得這對話古怪了一些，搖了搖頭，手腕反轉間，幾根銀針浮現。
小凳子有練武的天賦和筋骨，徐南已經探過了。
尋常武者要踏入武道，得花費很多功夫。
如果有人願意給開武脈，自然節省時間。
聖國裏的宗門子弟，大多是靠師父開武脈來的。
只有散修，靠自己慢慢修煉。
這世間總歸是不公平的，所謂的公平只是在相對情況下。
徐南之前只會鬼門九針，不能給人開武脈。
但孔家芸交給了徐南八十一針，所以徐南可以。
小凳子很幸運。
這個過程很痛苦。
小凳子全身汗水淋漓，痛苦得牙齒都咬出血來。
“還能忍住麼？”徐南問。
“先生……我能！第一次總是……會見血的……”
徐南就覺得這對話更古怪了。
開武脈就是開全身竅穴。
普通人身上絕大部分竅穴是閉塞的，強行打通，痛苦可想而知。
但小凳子忍耐了下來，在他虛脫的時候，徐南以一縷勁氣爲引，注入他的身體，這勁氣在運轉了四十八圈之後消散無蹤。
而小凳子自己則產生了氣感，緩緩運轉。
這就已經入了武道。
至此後，他是一名武者了。
但能活多久，依舊是個未解的命題。
窗外有鳥兒鳴叫。
天空翻起魚肚白。
徐南把小凳子拉起來，帶着他出了明松城。
閃電鷹落下。
小凳子嚇得腿都軟了。
等坐在閃電鷹背上升空的時候，他歡呼着叫喊了起來。
徐南側頭看小凳子，嘴角也有微笑。
這小傢伙，在生死威脅之中，依舊能享受生命中的美好。
“先生，咱們去哪？”小凳子問。
“去神藥門。
”徐南迴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