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
伸手不見五指。
風有些涼,捲起遍地落葉。
空氣裏是乾冷的,吹多了讓人不禁起雞皮疙瘩。
但在小小的房間裏,燈火明亮。
秦妃月看着徐南,滿目溫柔,滿心溫暖。
徐南說了很久很久,將自己在聖國發生的一切,沒有絲毫隱瞞,全都說出。
秦妃月聽得心驚肉跳。
那是一次次的生死危機,那是一次次的險死還生。
“安安呢?”
徐南交代完一切,這才手一抹,桌子上多出一個瓷瓶。
“這裏面裝的就是能治好安安的解藥,安安喫下去之後,很快就會甦醒過來。”
“真的嗎?”
秦妃月顫抖着伸手,想去拿瓷瓶,卻又不敢。
脆弱得讓人心疼。
“真的。”
徐南拿起藥瓶,遞給秦妃月。
秦妃月小心翼翼接住,抱在懷裏,像是抱着全世界。
夫妻兩個去了後院。
這裏寒氣嚴重,氣溫急劇下降,幾乎在零度一下。
徐南知曉那是極寒丹的藥效散發範圍。
站在門外,徐南也開始緊張,心臟怦怦直跳。
雖然明知道孔家芸七階醫尊煉製的解藥不會有問題,但關係到自己的女兒,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
重重呼吸了好一會,徐南平穩心緒,推門而入。
房間裏的一切都覆蓋着一層薄薄的白霜。
原本放牀的地方,被一副水晶棺取代。
水晶棺裏,是一個大冰塊,冰塊中冰封者小小的人兒。
她肌膚白皙,閉着眼,像是睡着一般。
徐南眼眶泛紅,鼻子發酸。
站在水晶棺旁邊,輕聲道:“安安,爸爸來救你了。”
秦妃月已經淚如雨下,用手捂着嘴巴,不敢出聲,生怕驚擾了徐南。
徐南吸了口氣,將水晶棺揭開。
白色寒氣瞬間氤氳而出。
若是沒有準備,尋常人會被凍傷。
以徐南如今實力,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
揮手將寒霧揮散,徐南將右手貼在這比尋常冰塊溫度更低的冰塊上。
勁氣涌動,慢慢將冰塊融化。
房間裏氣溫逐漸回升。
冰塊融化成水,堆積在水晶棺裏。
等到冰塊徹底化去,徐南將安安抱了起來。
她冰冷而白皙的手臂上,原本靜止不動的血線,悄然上升。
“妃月,丹藥!”徐南喊道。
秦妃月渾身一顫,連忙快步上前,將瓶塞打開。倒丹藥的時候,因爲太緊張,丹藥從手中滑落,驚得她尖叫出聲。
秦妃月呆呆看着,又看看徐南。
徐南微笑道:“喂安安吃藥。”
“我……我……要不還是你來……我怕……”秦妃月緊張得全身哆嗦。
徐南對秦妃月此刻的情緒感同身受,點了點頭,從她白皙掌心裏拿起丹藥,輕輕捏開安安的小嘴,將丹藥小心翼翼塞了進去。
什麼反應都沒有。
徐南目光死死盯着安安有血線攀爬的手臂。
那血線已經停止攀爬,而且漸漸的變淡,最後消失。
目睹這一切的徐南,提起的心終於穩穩的放下。
怦怦……怦怦……
安安的心臟輕微跳動起來。
脈搏和呼吸也逐漸恢復。
徐南差點忍不住落淚。
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將女兒給救回來了!
“好……好了嗎?”
秦妃月牙齒都在打顫。
不是冷,而是擔憂,是期盼。
徐南喂下丹藥的那一刻,她向漫天神佛祈禱了個遍。
“好了。”
徐南朝着秦妃月重重點頭,然後將安安遞了過去:“安安很快就會甦醒,你去給安安洗個澡,我去廚房做點喫的,等她醒了會餓。”
秦妃月將安安抱在懷裏,如同之前抱着藥瓶一樣,眼淚止不住的落下,都忘了跟徐南說些什麼,轉身就跑。
徐南眼中淚水終於控制不住滑落下來,嘴角卻咧開最開懷的笑容。
不做父親,怎能明白自己的孩子遭遇意外,又救治回來的那種心情?
徐南去了廚房。
劉媽正在廚房,見到徐南,呆愣良久,抱着徐南嗚咽着哭泣。
徐南安撫劉媽,生怕劉媽情緒太過激動對身體不好,同時給劉媽餵了一顆丹藥。
劉媽情緒平穩下來後眼皮打架,徐南讓紅妝攙扶劉媽回去休息。
他自己在廚房裏拿起菜刀,準備做飯。
半小時之後,炒菜香味從廚房裏蔓延。
徐南耳朵裏聽到急促的腳步聲。
下一刻,廚房門被推開。
秦妃月胸口起伏不定,眼淚汪汪看着徐南。
徐南心頭一緊:“安安怎麼了?”
“安安……醒了!她真的醒了!”
秦妃月高興得泣不成聲。
徐南強忍着激動:“你先去陪着安安,我馬上就做好端過來。”
“好。”
秦妃月轉身又跑,跑得跌跌撞撞。
徐南用鍋鏟翻滾鐵鍋裏的菜,眼淚不小心滴落了進去。
他笑得比哭還難看,緊緊握拳。
“我的安安,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