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給我選的地點就是這山洞所在山頭的後山。
看我拿起手電,他告訴我,憋寶人走山不能依賴手電筒,畢竟在枝葉繁茂的地方,手電筒的光源侷限性太大。
我問他該用什麼時,他告訴我,用燈籠,就是古代巡街打更手裏提的那種氣死風燈。
可是我也沒燈籠啊,一臉無奈的看着馮叔,而他也是指向了洞口左側的石壁。
萬萬沒想到,馮叔居然在這個石壁上掏出一個暗格,裏面是他生前使用的東西。
這其中就有三根蠟燭,這三根蠟燭通體淡黃色,看了半天,我有了一種猜測,這是憋寶人祕製的蠟燭。
爺爺的故事裏就多次提到這種蠟燭,名爲照寶燭,製作時要根據用途的不同,往石蠟裏參雜進五行屬性的輔料。
這蠟燭色澤淡黃,是參進了水屬性的輔料,這是用來尋找木屬性寶物的。
蠟燭旁邊就有個氣死風燈,由蘆葦編制而成,外面糊着一層白紙,就跟古裝電視劇裏的那種一樣。
看着眼前的燈籠,我想了一下那個場面,三更半夜,深山老林,四下無人,我…挑燈夜行。
不自覺打了個哆嗦,這畫面,有點詭異啊。
但是,馮叔卻告訴我,燭光照寶是憋寶人最重要的尋寶手段,所以,打燈籠是必須的。
燈籠底部是蘆葦編成的一個十字,蠟燭就插在正中間的鐵釘上,點着蠟燭,一團橘紅色的光透過紙映了出來。
這個光源照到的地方其實極爲有效,但是聊勝於無。
提着燈籠來到後山,這還是我第一次到這來,按照馮叔的指點,上下先走一個來回。
一圈走下來,立馬明白了爲什麼馮叔選擇這裏做訓練。
這裏的坡度比較緩,而且藤蔓比較少。
依言先踩山,也就是熟悉記錄地形。
然後就是趟山,也就是選擇要走的地形和該小心迴避的地方。
最後就是闖山,也就是在一切準備充足以後,開始憋寶。
這些就是憋寶人口中的走山的具體步驟了。
而憋寶人走山還有五字口訣,分爲觀,摸,聞,嗅,感。
由於是矇眼行動,所以,觀這一條可以忽略。
另外,馮叔也特別強調,觀雖然最直接,但是,介於人自身的原因和周圍環境原因,觀有一定的欺騙性。
上次尋找回魂草我就吃了觀的虧,我以爲我在往哨所方向走,其實,我只是被視覺引導着轉了一個大圈。
而摸就相對觀靠譜一些。
在沿途留下一些明顯的標記,比如折斷一顆樹枝,或者疊起幾塊石頭等等可以立即辨識出來的標記,這就是摸路。
至於聞,說起來就有點玄乎了,據馮叔說,情況複雜的山林各處的動靜會有一些很細微的差別。
比如蟲鳴,鳥叫,流水,甚至風吹動樹葉的聲音都是不一樣的。
如果白天走山,這些細微差別或許不易察覺,但是在晚上,視力受影響時,其他感官加強,這種差異就完全可以當做參考。
而嗅,顧名思義就是聞味,在山林中,不同的地方往往會存在着不同的氣味。
比如周圍有野獸鼠蟲之類,就會有活物的味道。
有芬芳馥郁,就是有特定的某種植物。
有水汽,就說明周圍有水潭之類的死水,如果在伴有腐敗氣息,就說明附近可能有泥澤。
最後是感,感是最難掌握,但是卻最穩妥有效的走山識路的手段。
所謂感,就是將觀,摸,聞,嗅,的所知所得綜合到一起,從而預想出在行動時可能發生的變故以及在遇到未知意外後,運用自身能力做出適時應對。
在行動前,又將馮叔所說的這些默唸了一遍,然後按部就班的開展。
大半夜的我挑着個燈籠在山裏爬上爬下的,我自己都有點瘮得慌,這要是被人看到…
但願附近沒有留宿山裏的村民吧。
幾個來回下來,東邊都有點見亮,沒想到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最後站在半山腰我決定嘗試一次矇眼下山。
我是一路滾到山腳的,傷上加傷的我都懶得動了。
不過,也不是一點收穫沒有,這幾天在洞裏學的那些防禦和身法起到了關鍵的保護作用。
要害部位全部護住了,這一下使我的自信心極大的加強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了,經過休息,氣力回覆了不少,就近開始採摘鍛鍊眼裏。
而這天晚上,馮叔問了我昨天的訓練進度後,他做出了一個新的決定。
他讓我日夜兼程出山一趟,買一個玻璃魚缸。
按照馮叔的話來講,這是爲了開啓一個全新訓練。
帶上足夠的食物和水,離開山洞馬不停蹄的往山外走。
偶爾,我會強迫自己閉眼走一段山路,結果,這一路上摔了多少跤我自己都不知道。
四天後,我走出了大山,我不由得感嘆,雖然只是短時間的訓練,可是,我在山裏行動的能力卻有着質的飛躍。
買完魚缸,順着留下的標記原路返回,這一次用時連四天都不到,突然有種想全力施爲的衝動。
真想看看自己極限水平是什麼樣子。
可是,馮叔卻說,不可好高騖遠,讓我夯實基礎。
今天晚上馮叔又給我加了一項訓練,他讓我給魚缸裝滿水,又讓我從暗格裏取出了一塊石頭扔進水裏。
那塊石頭看上去很普通,表面粗糙,灰不拉幾的,說是石頭,看上去更像一塊水泥塊。
拿着它心裏好奇,這東西算是哪門子訓練啊?
然而,當石頭入水之時我就目瞪口呆了,那塊石頭入水,就消失不見了。
馮叔告訴我,這塊石頭叫水透石,是爺爺傳給他的,現在,他把這塊石頭交給我,也算物歸本主了。
而這塊石頭就是憋寶人用來訓練眼力的,畢竟,沒有一個異於常人的眼力,很難發現那些寶貝的蹤跡。
於是我每天的訓練裏又多出一項,在水中看到水透石。
要說也真是神奇,我拿起魚缸上下左右仔細的看,可就是看不到那塊石頭,它竟然完全透明。
但是,當魚缸晃動,石頭在魚缸裏滾動我卻能清晰的聽到石頭磕碰魚缸發出的“叮叮”聲。
而且,伸手入水能有明顯的觸感,當我把石頭撈起來,那塊石頭表面的水褪去之後,石頭立馬就顯現出來。
看着這個石頭我猶豫了。
與矇眼克服恐懼相比起來,這個事雖然沒有什麼危險可言,但是,難度卻不是一個檔次。
我試了所有能想到的辦法,用手電照,對着太陽看,遮擋一切光源,加入其他石頭做對比。
可是,幾天過去了,依然看不到沉在水裏的水透石。
實在無計可施,我只能請教馮叔,而馮叔的回答是“靠自己。”
於是又努力了幾天,可是,依然沒有結果,這一下,我開始對自己的眼睛產生了質疑。
難道我的眼睛就沒有看到水透石的天賦?
而當我把自己的困惑告訴馮叔,他的一番話卻驚得我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