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到了派出所門口,聽到人們的議論,我更加肯定了這種想法。
此時在派出所門口正聚集着大批圍觀羣衆,他們這次議論的交點就是給苟少這種行爲點贊。
我一想,不管是從事件本身還是從老一輩的交情上,我都得支持一下苟少。
於是當即擠過人羣來到派出所門口。
這個派出所不大,一個狹長的院子,南北各三間房。
這時,幾個片警正在門口警戒,我來到那幾個片警面前從揹包裏取出自己的退伍證和徐大佬給我的證件。
一個片警接過我的證件看了看,然後就臉色大變轉身對着院裏大喊道:
“所長,他來了。”
他剛喊完,一個五十來歲身材不高的片警就從最裏面那間北屋出來了。
他站在門口問道:
“大劉,誰來了。”
那個大劉一邊把證件舉起來給他們所長看一邊說:
“就剛纔市局特別提到的那位同志。”
就在此時,一個西裝革履手拿公文包的人也擠進人羣來到我們身邊,他對守門的片警說道:
“我是梅天良的律師,我要見梅天良。”
說完,他就側身從兩個片警中間擠了過去,徑直去了所長剛出來的那間屋。
而所長則是小跑着來到門口一把抓住我的手殷切的說道:
“王小峯同志是吧,你看你來之前也不打個招呼,快請進,快請進。”
所長很客氣的把我讓進了派出所。然後他對我說了一句:
“請稍等一下,我有點事去交代幾句,您和這二位先去屋裏歇會。”
他手指的是北邊中間的房子,我擺了擺手對他說:
“所長同志,不用歇着啦,我這次來就是爲了打架那事來的。”
聽了我的話,那所長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出現了一絲奇特的變化,不過瞬間就恢復如常。
他並沒有和我去最裏面那間屋,而是站在原地問我:
“方不方便說一下,您對這事怎麼看。”
我知道,他這是讓我交實底,看看我到底是爲了誰過來的。
不得不說,雖然是基層幹部,不過這人也夠精明,提前問好,免得到了屋裏出了岔子得罪了人。
我能理解他這種做法,畢竟他這個位置相當不容易,這年頭五十幾歲還只是派出所所長,一看就是上面沒人啊。
於是我直截了當告訴他:
“我就是爲了苟少而來的。”
本以爲說完這句話,我跟他進屋走個過場把小苟領出來就完了。
沒想到,他站在原地沒動,竟然對我說了一句:
“哎呀,同志啊,別怪我多嘴,這次這事有點難辦了。”
我真沒想到,他比我還直截了當,不過這是好事,既然他這麼直接就說明我們之間可以溝通。
事實證明,這位所長比我想象的更容易溝通,都沒用我問,他自己就主動把對方的身份告訴了我。
和苟少打架那人,也就是貼辱華標語那人是本地梅氏集團大少爺,名叫梅天良。
這人就是個典型的紈絝子弟富二代,仰仗着老爹有錢有勢,什麼混蛋事都幹得出來。
其實,要單說這位梅大少,也不算什麼,如果沒有他老爹給他撐腰,這人早完蛋八百回了。
聽了這位所長的話,我就明白了,他這就是委婉的告訴我,今天他收不住這個梅大少,最後只能放人。
我當然理解他的用意,畢竟他現在處境很尷尬,我這邊後臺是徐大佬,他肯定惹不起。
而另一方,人家省裏有人,他也惹不起。
對於這一點,當然不能爲難他了,我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說:
“這樣吧,所長同志,您先去拖延一下,人先別放,等回頭…”
我正說道這,就聽到那間屋裏響起了噼裏啪啦的聲音,而且還有叫罵聲。
這不用問了,絕對是又打起來了。
所長站起來對我說:
“我先過去看看,您稍等。”
我微微一笑說:
“走吧,一起吧。”
所長立馬說了一句:
“同志啊,您儘量剋制點,千萬別動槍啊。”
我微微一笑說:
“行,我有分寸。”
說完,我們一起去了那屋。
到了門口就看到了屋裏混亂的景象,苟少和梅大少一人一把塑料凳子正在互掄,一個片警正試圖分開二人。
三個人這時都已經見了傷了,而剛纔進去的那個律師,則是舉着手機正在拍攝。
萬人迷看到這一幕就嘟囔了一句:
“什麼人啊,不拉架還拍視頻。”
二毛回了一句:
“恐怕,這是正在耍心機,做證據。”
她們倆說話的時候,那個所長已經推門進了屋,他站在打成一團的兩個人旁邊說道:
“咱們先別打了,二位,停一下。”
我一看,這所長真的是一點力度都沒有,不過又說回來,他這也是無奈之舉啊。
於是,我推門進屋大喝一聲:
“都住手,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說你們倆呢,都老實點。”
苟少聽到這聲音,一轉頭看到我,立馬就想收手,可是,那個梅大少卻沒有停下的意思,拿着手裏的破塑料凳子掄圓了就往苟少頭上砸。
一直在拉架的那個片警要說那是真盡職,他對於戰局最瞭解,知道苟少已經停手了,眼看梅大少那凳子掄過來,他就擋在了苟少前面。
那一凳子雖然被他用胳膊擋下了,但是,我能看得出,這一下他胳膊可能重傷了。
梅大少手裏的凳子就還剩一個塑料腿,但是,前端的斜茬卻是挺鋒利的。
我是真沒想到,那梅大少心這麼歹毒,居然拿着那截凳子腿就往那片警身上捅。
而比他更歹毒的是那個律師,梅大少行兇這個時候他居然把手機收起來了。
難怪這傢伙比苟少還無法無天,就從這一點小細節就能看出,他們之前都是怎麼搞事的。
我也是真怒了,喊了一聲:
“二毛,動手。”
二毛那身手,對付一個紈絝子弟還不是輕輕鬆鬆,在梅大少刺中那個片警之前掐着他的脖子就把他貼到了牆上。
梅天良此時是要瘋啊,張嘴就罵街:
“XXX的,放手,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走到他身邊默然的看着他說:
“你知道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