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活了一個滿頭大汗,我則是凍得跟孫子一樣,尤其是後半夜還下雨了。
我也是鬱悶的不行了,這真是暮春時節夜微涼,我也是瞎了心了,跟着他受這份罪。
本來我是不用受罪的,十二點多的時候,調查組的負責人曾發微信說這裏有他們的人看着,讓我回旅館聽他們彙報就行。
可我也是個憋寶人啊,怎麼可以退縮呢。
後來開始下雨的時候,那負責人又說要給我送個帳篷。
我一想,我要是鑽帳篷有點不像話了。
再說,他那上躥下跳的,我在這圍觀,我要是進了帳篷,那豈不是顯得我不如他。
人家調查組的負責人估計是明白我的心思,之後就再也沒提過這茬。
可是,這雨一下來我是真難受啊,特別是衣服被雨水打透了之後,那個冷啊。
特別是到了凌晨兩點以後,這夜寒讓我苦不堪言啊。
全身汗毛孔針扎一樣的疼啊。
這時候我突然發現,徐大佬他們研發的這套防彈衣竟然有一個特大缺陷,那就保溫性能特別差。
此時此刻,我穿着這身衣服,跟裹在冰裏一樣。
這事回頭得跟徐大佬彙報一下。
哎,說起來,要是光受罪也就算了,我還得替這小子擋災。
這地方可是首都,雖然是老城區,那也是首都的老城區。
這一晚上過去了八波巡警,把那小子嚇的啊,把我給愁的啊。
每次一見到有巡警靠近,我就得聯繫調查組的人,讓他們轉告人家,就假裝看不見房上那個貨。
不過說真的,這警察蜀黍也是真心不易,這悽風冷雨的還要在街上巡邏,給他們點個贊。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這一夜的罪我也沒白受,心也沒白操,還是有收穫的。
這小子定寶的手法我還真就沒聽過,最起碼,在小封天裏沒有這個手法。
他定寶所用的既不是器也不是具,而是蟲,長蟲,也就是蛇。
我眼睜睜看着他蹲在房頂上用手在瓦片上比比劃劃一番忙叨之後,從他的揹包裏取出了一條蛇。
蛇離開那人的手就圍着那片檐前瓦盤成了一個圈。
我把所見到的這一幕和羣里人一說,這一次與之前的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羣裏如同炸了鍋一樣,而從他們的聊天內容中,我得知了這小子的身份來歷。
這人竟然是憋寶這行當裏最大的一個宗門“登天道”的門人弟子。
也正是這個機會,我得知了我們憋寶人所屬宗門的一些事情。
憋寶人所屬宗門一共分三大派,一派是天字三門,分別是登天道,天九堂,還有就是我們小封天。
另外一派爲地字五門,分別是探地龍,地黃玄,大地春,滾地雷,平驚地。
而前兩派又統稱爲天南地北。
也就是說,三個天字宗門就是所謂的憋寶人,而地字宗門就是牽羊人了。
那麼,剩下的那一大派也就是海耙子他們的海字三門,分別爲趕海蛟,鬧海龍和入海聖。
有一句話概括了我們憋寶宗門“天南海北東海淵”。
而從他們的言談話語中,我還捕捉到一些信息。
那就是,這些人在說到其他宗門時言語裏充滿了調侃和鄙視,好像不太拿其他宗門當回事。
這就有意思了,難道憋寶人圈子裏也有同行是冤家這一說。
尤其是最後,金鰲發話了:
“小子,既然認準這個事了,你就辦他,回頭你扛不住的時候我們給你撐腰。”
這前後態度差異有點大啊,之前我在羣裏說那小子要動“有主之物”的時候,他們可是勸我不要管閒事的。
還說什麼這可是在首都,搞不好會有牢獄之災。
怎麼現在突然就變了口風,難道真的是同行是冤家不成。
當我把心中的疑問一說,羣裏立馬有人回覆“那倒不至於,只不過是同行不同宗,之前不讓你找事,主要是怕你不頂事,那傢伙要是像你說的那麼廢柴,最起碼當時當面吃不了虧。”
他這句話說完,羣裏衆人又七嘴八舌說起了憋寶人圈裏宗門間的恩恩怨怨。
按照他們的說法,憋寶人常年行走於深山遠海之地,基本上很少能有碰面的機會。
而且門裏又有各種忌諱,所以,一般來說,大家都能相安無事,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同行是冤家之說。
話又說回來,大天朝地大物博,寶貝多了去了,只看你有沒有本事取而已。
不過,憋寶人也是人,只要是人就脫不開人性二字。
從古至今呢,凡是有本事的人,那都是有傲氣的。
所以,這些身懷祕術之人大多都傲氣,容易看不起人,尤其是同行之間。
就比如我現在遇上這事,如果雙方鬥起來,我鬥不過人家,當然不耽誤天下憋寶人聯手討伐犯忌諱的敗類。
但是,我本人卻要落個經師不到學藝不高的名頭。
以後同行遇到了,不免就有人拿這個說笑。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敗了不可怕,可怕的是,留下了笑柄。
就算以後翻江倒海,隻手遮天了,也不免被人議論“他想到年丟的那個人啊…”
我聽的是不由得心寒,要這麼說,這人性可不咋地。
可是青龍卻對我說:
“你還好意思說人家,你對那小子不就是這種心態。”
聽青龍這麼一說,我愣了。
仔細想想還真是,自打那天看到他開始,我就已經不知不覺間看低了那人幾分。
我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啊,難道我變了?
仙靈卻告訴我說:
“你並沒有變,其實這就是人性,當你不行的時候,你看誰都比你強,等你行了,你就看不起那些不如你的人。”
“所以,這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嗎?”我有感而發。
仙靈回道:
“正是,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只不過,很多人的劣根性沒有機會展露罷了。”
話題越來越深刻,而我則是越來越唏噓,難道我真的有看不起人這種毛病,只是以前沒有展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