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別是出了啥紕漏，被金煥新那小子看出來了吧？老袁越想越有點心驚，這小子雖說沒啥本事，但是背景過硬啊，他爸爸收的那個女徒弟，可是個厲害角色。
自己聽了他們議論過一鱗半爪的，雖然不是很明白，但都說明那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的。
想到這，他手裏的茶水頓時不香了，這件事兒一定得搞明白，金煥新的運氣就那麼好？他不相信，他更相信這是針對自己的一個套。
老袁手在桌子上點了點，看到侯三靠在櫃檯上，這個茶館有意思的就是，裏邊的擺設都是按照先前的樣子。讓人一進來就有一種熟悉親切的感覺。
這事要是能證明的話，也很簡單，先找當初佛像造假的那個小子，不過在此之前，先得找出這個流言是哪裏來的。
最簡單的就是去找劉老二，當初自己就是打着劉老二的幌子，才騙過了金煥新，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的局。
老袁想了想，自己不能去找劉老二，這傢伙人傻錢多，也不一定沒人給他透風聲。自己打着人家的旗號，他不一定能說實話。
想到這裏，他衝着侯三招招手，這傢伙是榮寶齋那位的干將，跟這個都不搭嘎。
“哎呦，袁爺，您清閒。我剛纔在後廚，沒看見您，小滿，上一碟子瓜子。”侯三立馬讓夥計，把店裏的小喫上了一份。
“候爺乾的都是大買賣，我這也是閒磕牙。您有空嗎？跟您聊幾句？”老袁覺得，從這小子嘴裏，估計能出點啥，誰不知道榮寶齋那位最煩的就是金煥新。
其實這也是個誤會，金煥新不知道這買賣有傅焱的股份，只知道傅焱跟孟藹川很熟悉。所以他就順着爬了。
孟藹川也確實表示過，自己是沒辦法，才兜攬金煥新的。
他說這話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讓衆人看清楚，自己雖然對金煥新笑臉相迎，但若是他打着自己的名義幹一些事情，那自己可不給他兜着。
所以，大家都誤會了，不只是誤會孟藹川不喜歡金煥新，還腦補出一出恩怨情仇的戲碼。
老袁是知青回城，家裏有點餘財，找的老婆是插隊那地方支書家的閨女。也不遠，就在冀省。
他去年纔回來，所以並不瞭解琉璃廠的一些人事關係，加上他一副老炮的樣子，大家都以爲他知道。孟老闆也就是那樣一說，金煥新真有事兒的話，還是會管。
這二年，傅焱不怎麼來，這邊全都交給孟藹川來運營，她只是隱藏在幕後，找一些原料之類的。
侯三他們也不會出去說，畢竟都知道傅焱是大師這件事兒。他們自動的幫助傅焱低調了起來。
所以老袁拐彎抹角的一問，劉老二和金煥新的事兒，侯三心中就有譜了。
“嗨，誰知道金老二嘴裏有沒有一句實話。不過昨天倒是看到，他跟劉二爺在這邊嘀嘀咕咕半天。
他走了，劉二爺也問了活計，最近的銀行在哪裏。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候爺，你說，金煥新這人能找到真品？我怎麼這麼不相信呢？”老袁還是持一種懷疑的態度。
“袁爺這話，我不敢苟同。不知道人家如何，我侯三當年可是出了名的眼光不好。我們老闆能收留我，那是看我可憐。
這些年轉過運來，這不也好了。前兒我還收了一尊金佛像，一千塊錢收了一堆，光那個佛像就翻番了。”
侯三也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說了自己的經歷，要是以後問起來，自己也是啥也沒說。
老袁被這話一驚，說的對，自己以前，也是經常打眼，這幾年纔好點了。自己怎麼變得形而上學起來，應該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啊!
“說的也有道理，說不定他金煥新，就這樣轉運了呢！”
“是啊，所以啊，這事兒反正跟咱們不相干，愛誰誰吧！咱們是收貨的，又不是賣貨的。再說了，收貨之前，咱們也能驗貨啊！是假的不買不就完了。”
侯三幾句話，老袁確定，榮寶齋也是競爭的對象之一。
“侯爺說的對，是我着相了。確實是。今個還得謝您，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哎呦，可別寒磣我了，我初中都沒上完。最羨慕的就是您這種有文化的人。”
兩個人互相恭維了半天，老袁買單走了，買單的時候又是一頓拉扯，不過侯三到底是沒爭得過老袁，如數買單。
老袁往向海家走去，這事兒一人計短兩人計長，自己得跟向海合計一下。
送走了老袁，侯三就往榮寶齋去了，也沒人在意，他日常就是好幾個店裏亂走。倒是有心人聽見了他們的對話，都上了心。
這個上了大當，差點被人騙的褲子都沒剩的金煥新，還有這個運道？很快，不光是琉璃廠，就連金老都聽到了風聲，很多人來家裏問，說的是老二說是走大運了？
金老也不正面回答，只推說跟他斷絕關係了，他的事兒一概不知道。
這一來，大家倒是更相信了，跟傳言說的一樣，金老二想討自己爹的歡心，找到了寶貝，這次露臉了，金老也不好端着，到底是親父子。
所以一時之間，大家都在等着金煥新拿出東西來。
而在宋家村呆了一天一夜的金煥新，倒了兩次車又回來了，空着手回來的，還一臉喪氣。
不少人都看見了，他臊眉耷眼的回了家。倒了第二天早上，又坐車去了，看樣子是要去京郊。
這次金煥新就輕鬆多了，在宋家村也沒啥事兒，就是喫飯喝茶喫飯，宋老五家裏做的飯可好吃了。
而盯着他的老袁卻不淡定了，金煥新這小子，自己算計了他一次，怎麼還能翻身？這小子還真是好運道！
老袁咬牙切齒的，你要問他爲啥這麼恨金煥新，肯定是有緣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