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強,就只會拖後腿。
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
於是鐵柱看着奔跑來自己身邊的建國,神色難掩憤怒:“你真的不該來的!”
建國知道是自己衝動魯莽,他也曾猶豫不決,究竟是下去和他們並肩作戰,還是在不周山當中好好待着,別去平添些不必要的麻煩。
道理他明白,可他做不到冷眼旁觀。
建國甚至有些後悔將進化藥劑讓給鐵柱,與貪心無關,與此時此刻的戰鬥有關,如果自己已經進化,是否就會對局勢多一點點幫助呢?
“可我已經來了。”
建國神色堅定,語氣平靜。
鐵柱嘆氣,只是專心的操縱着影子,並未繼續答覆。
隱蔽在草叢中的藍瀾同樣埋怨着身材火辣的姑娘:“仙仙姐,這裏很危險的。”
被稱做仙仙的姑娘開口回答:“我知道啊,但藍瀾你忘了我的能力了嗎?破繭失敗得到的那個不可進化…被他們稱爲廢物,浪費藥劑的能力。”
藍瀾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在這種時候,仙仙姐你的能力確實很有用,但…這這裏真的很危險啊。”
仙仙不再說話,閉住自己的眼睛,靜靜站在原地,腳下浮現的法陣,以她爲圓形囊括了方圓一百米的範圍。
法陣當中的所有人,心緒間都多了些許安寧,內心的狂躁忽而消減,心態變得越發平和,無論是判斷力,還是觀察力都微微提升了稍許。
甚至於精神力的恢復速度也變的更快了起來。
葉諾有些意外。
他很快就明白,自己是撿到寶了。
這種極其特殊的大範圍輔助能力,其實在羣體戰鬥中給予的增幅,遠遠比單個戰力的頂尖來的強大。
依照精神力現在恢復的速度,兩分鐘,只要再有兩分鐘。
葉諾就可以再次勉強動用精神力,施展出雙手上環繞的火焰。
他決定再換一種策略,不求擊殺或者使野豬膽寒,而是驅趕。
用火焰驅趕。
但他還得再等兩分鐘,纔可以施展出如此大範圍的火焰,於是時間像陷入了泥潭當中,流逝的速度變的像是愈發慢了起來。
等待的時間才最漫長。
當可能付出的代價是生命,這兩分鐘的時間令所有人都感到無比漫長。
鄭強臉色蒼白不斷咳出鮮血,手腳不由控制的發抖,顯然受傷十分嚴重,野豬的踩踏勢如千鈞,倘若他在受到估計是,要不是處於異能巨大化的情況下,此刻恐怕早已失去了生命,化爲一攤肉泥。
其他人都很擔憂,藍瀾甚至浮現出些許淚花。
鐵柱操縱着影子吸引着野豬的注意力,同時向一旁的建國說道:“先帶他回去,讓夏言趕快給他看看。”
建國雖然不忍離去,但也明白自己待着這裏並不能幫上什麼忙,於是立即抱着奄奄一息的鄭強,迅速的跳上了石階,返回了不周山當中。
逃走,他們固然可以做到。
但龜田就會死在這裏。
他做不到丟下龜田不管,當然也不願意讓這些同伴置身危險。
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但現在卻只能眼睜睜目睹這一切的發生,同伴負傷,龜田亦被推向生死邊緣。
一分鐘,就只需要一分鐘。
鐵柱由於長時間使用影子操縱術,對身體的負擔實在太大,臉色蒼白渾身顫抖,以至於七竅流血。
血痕瀰漫面龐。
過度使用能力帶來的反噬令他頭痛欲裂,他慘叫着捂着腦袋在地上打滾,每分每秒,腦子中都像有一根鐵棍在攪動着,翻涌着。
黑衣少年陳阿浪隱蔽在月色下,與龜田配合着尋找機會,藍瀾迅疾的水箭,不斷從暗處射向野豬被燒燬的眼睛處,強烈的痛意使它四處躲藏,一時間不再追趕攻擊龜田。
只是四處躲藏。
但唯獨不肯就這樣離去遁逃。
以野豬長期生存在野外的經歷來看,眼前這些煩人的蟲子雖然難纏,但卻並不能給它造成致命傷害。
況且那個會使用火焰的兩足蟲子早就躺在了自己的眼前,剩下這些人,解決它們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包括那隻跟隨着它數日,像只黏在身上的蒼耳般的糾纏的犬,野豬同樣不放在眼裏,雖然自己如今離羣而去,但面對這些蟲子,卻並沒有逃離的理由。
野豬追捕撲殺着鐵柱的影子,其他人則靜靜掩藏,在東方仙仙召喚而出的法陣當中,恢復着精神力。
時間推移。
30秒。
野豬屢次撲空,便不再與鐵柱的影子糾纏,反而徑直撞向了一旁傷痕累累的龜田,像一頭無法阻擋的坦克。
龜田發出低沉吼聲不斷警告,但野豬的撞擊卻不會留下半分餘力,疲累至極的它已然無力再躲閃,只能硬生生抗下所有的傷害。
所幸野豬體力損耗過大,這次的撞擊並不足以致命,龜田被碰撞出去後翻滾幾圈,再次嗚咽着從原地站起。
它弓這背,低聲嘶吼,儘管已經遍體鱗傷,但對龜田骨子裏潛藏的野性而言,刻在骨髓當中的忠誠來說,這一切都無法令他逃跑躲藏,這種野心與忠誠正源源不竭的向它提供着力量,提供着不服輸的念頭。
10秒。
就剩下十秒。
葉諾的手中已然凝聚起力量,火焰熾熱燃燒,迫切的像是表達着他的心情,四處翻騰,吞如火蛇。
五秒。
天空中冰涼的雨滴落下。
三三兩兩。
龜田面對着野豬的踩踏,雖無法躲閃,卻不死不休的尋找着反擊的機會。
它的嗚咽響徹在整片原野,悽慘卻又堅定。
三秒。
鐵柱腳下的影子伸展變幻爲一柄長刀,瘋狂的向着野豬的背脊揮砍,卻顯的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2秒。
葉諾手中的火焰堪堪凝聚成形。
似乎下一刻就要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