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諾隨即又拿出五瓶進化藥劑,衆人紛紛接過。
劉建國、屈剛、江夢竹、夏言、餘奈何、以及趙成風,六人手中凝重的捧着這瓶來之不易的進化藥劑,不敢有一絲懈怠。
“喝掉它。”
葉諾的聲音傳來。
衆人紛紛點頭,堅定且認真。
夏言最先一飲而盡,其他人緊跟着亦是如此,心中是無限的期待,如果可以,沒有人不想變強。
建國平時雖然大大咧咧,看上去沒心沒肺,但掌管戰鬥組的他沒有屈剛那樣彪悍的戰鬥力,也沒用他那樣的執行管理能力。
這讓他其實心裏生出了很多難以言明的感覺,以至於陷入了自我懷疑的無限循環當中。
尤其是在組員詢問他。
“建國組長,城主、鐵柱部長他們的異能都那麼強,你的能力肯定也不會比他們弱吧!”
建國只是故作灑脫的回答。
“進化藥劑分配有限,雖然我沒有什麼超能力,但還是可以隨便幹掉他們兩個小雞仔!”
……
其實他的心中,除了尷尬,還有自卑。
對自己能力的自卑,這種實力的自己,憑什麼像其他人一樣,管理着那麼多比自己還優秀的人?
餘奈何師徒精通律法,別人無法取代。
屈剛二十年戎馬生涯,除了自身強悍的實力,還有極度科學有效的訓練計劃。
夏言?更不用說了。
她精通華夏傳承的醫術,尤其是在現代醫學全部癱瘓的情況下,很多時候便顯得彌足珍貴,尤其是夏言成長的速度,令所有人都爲止側目。
夢竹姐自身實力,或許在整個不周山並不出衆,但在營地當中全部的女性當中,自小練習武術、散打的她名列前茅。
尤其是人們對女生總是會寬容一點。
尤其是像她這樣努力、勇敢、能力出衆的女生。
但自己呢?一無是處?
不過是和葉諾、鐵柱他們認識比較早的躺贏選手罷了?這些風言風語讓他很難受,這種落差讓他無法接受。
流言有一千分貝。
最初畸變縮小時,自己作爲小隊當中最強的戰力,總是義無反顧的守護着其他人,遇到危險他最先衝出去,遇到磨難挫折他最先往前奔。
建國很確定。
同伴們需要自己,因爲自己要守護着他們。
但現在他的心態卻潛移默化的發生了變化。
身邊的同伴越來越強,能力越來越出衆,只有自己還在原地踏步,自己擡頭望去,似乎再也無法觸及他們,只能遠遠望見他們的背影。
現在啊,似乎自己要是不在了,整個營地也不會發生什麼變化,更不會泛起什麼波瀾。
他的位置很快就有人取代,似乎一切也沒什麼不同。
建國不想這樣。
到也不是他後悔,當初將進化藥劑讓給了鐵柱。
這一點他從來都是甘之如飴,心中沒有半分後悔生出,如今的這種自我懷疑,不過是對自己能力的不認可罷了。
他不想就這樣安於現狀,他的目標是永遠守護同伴,守護着這座來之不易的“不周山”。
一個真正的爺們兒。
所以他期盼今天這一刻,已經太久太久,就像一個在沙漠中迷失已久的旅人,在喉嚨被炙烤,快要渴死時遇到了一眼甘泉。
就像一個在山林當中飢餓已久,眼冒金星的登山者,快要餓死時突然遇到了一頭步履蹣跚的羔羊。
於是建國一飲而盡,他當然知道就算喝下進化藥劑,還是有破繭失敗的風險,身邊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可以使用加快恢復精神力的仙仙姐。
她如果破繭成功,將會擁有利用精神力,直接攻擊敵人的能力。
但她失敗了。
可仙仙姐最起碼還獲得了一定程度,雖然無法進化,但卻是範圍性的增幅能力。
可自己萬一失敗了怎麼辦?雖然這種概率很小,可它依舊存在啊,建國突然這樣想着。
可他又突然豁然開朗,自我安慰起來。
那就是自己的命,如果真的破繭失敗,做個一輩子逍遙自在的小人物也沒什麼不好,就不會像葉諾那樣,肩膀上有那麼多的擔子。
雖然這樣安慰自己,但他內心深處的期盼,還是希望自己能夠成功獲得能力的進化,破繭成功後能守護着其他人。
他在期待着,場景着,忐忑不安着。
突然。
全身上下傳來的熾熱讓建國知道了一件事。
他的表情露出喜悅。
因爲他明白,自己…成功了。
其他人的狀態同樣如此,有人面色漲紅,卻依舊能忍耐疼痛。
但有些人,早已痛苦到滿地打滾。
比如說鄭強,以及趙成風。
服下藥劑之後的建國,他能感受到的異樣,似乎只是身體有些燥熱。
“難道自己天賦異稟?直接完成了進化?”
“又或者自己已經破繭失敗了?”
但下一刻,身體浮現出的那種無法忍受,痛徹骨髓的痛苦,便打斷了他的疑惑和猜忌。
建國表情浮現出極其痛苦的掙扎,儘管他在極力剋制着,但這種鐫刻進靈魂的灼燒感依舊使他無法控制的慘叫。
就算他平日裏再堅強,可依舊無法剋制這種深入骨髓的疼痛,其他人的狀態同樣如此,於是他們哀嚎、他們嘶吼。
這種灼燒與熾熱似乎要將他完全焚燒殆盡,身體當中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滴血液都在沸騰着被摧毀殆盡,然後誕生出新的細胞。
破繭才能成蝶。
經歷痛苦才能變的更強。
鐵柱看着衆人痛苦掙扎的模樣,有些着急:“他們都沒事吧?”
“沒事的,我和冉冉當年破繭時,經歷的痛苦可比這難受多了,但只要熬過這段痛苦就沒事了,這個步驟之所以叫做破繭,就是要替換人類身體裏的全部舊細胞後,由新細胞代替,而後才能激發出更強的力量。”
“再說了,你當時服用藥劑之後,狀態可比他們好不了多少。”
鐵柱眉眼間盡是擔憂,神色有些緊張:“沒事就好,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