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逾花甲之年。
他們再度碰杯,酒劍道士緩緩開口:“他們不願意來這不周山也沒事,可能確實如鐵柱所說,習慣了劍靈小世界內部的生活吧,但他們也說了,要隨我在這世界浪跡。”
“可如今我不願在浪跡了,大概是我確實老了吧,也可能是我真心喜歡你們這裏的環境和氛圍,對,我想待在這裏,這一處能讓自己安穩些的安身處,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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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在這裏,那他們也就在這裏,歸根結底來看也沒什麼區別,你們說是不是?”
衆人紛紛點頭,就算醉酒道士不這樣想,又有什麼不對呢?畢竟這問心劍內的小世界原本就屬於他,難不成他不願意?
就不記他這份恩情了嗎?這與白眼狼又有何意?
酒過三巡,夜色越來越深沉,窗外的風雪四處飛散,如鵝毛般四處飄零……衆人此刻在烈酒的作用下,都有些上頭,醉意瀰漫着腦海之中,言談舉止也多了些平日裏沒有的隨便。
這倒也挺有意思。
他們閒聊着,談天說地,紛紛講起自己小時候的往事,以及當年喜歡的那個姑娘,各種糗事層出不窮……聊着聊着,他們又開始說起,從即便縮小之後到如今自己的心路歷程。
從當初的脆弱,迷惘,彷徨。
到如今的擔當,勇敢,責任。
這何嘗又不是一種成長呢?他們雖然沒有感覺到驕傲,但也覺得自己的這段經歷並不差,最起碼沒有辜負這人間的任何人,也將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守護的很好。
少年懂得了責任,那些倖存者重新有了家園。
在這座“不周山”平等的生活着,沒有任何的欺壓與不公,大家都能有各自的職業,做着各自的事情,在這亂世之中呢,有一處安穩之地,掙些貢獻點數也能養家餬口。
怎麼看?這都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所以衆人舉杯暢飲,氣氛輕鬆愜意,沒有一丁點煩憂和鬱悶,這本來就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況且他們並沒有驕傲,只是感覺到滿足,滿足了自己的理想。
也滿足了自己做人的原則。
衆人的臉上都是和諧的笑容,於是他們再度舉杯,管他的杯中酒冒着熱氣,在這冬夜裏顯得是那麼的暖和。
“你們說葉諾、建國、阿浪也快出關了吧,這都已經有兩個月了。”鄭強擡頭詢問衆人。
“應該快了吧,但具體的時間我們誰也不知道,等他們幾個小子出來之後,必須得好好灌他們一頓。”鐵柱笑着開口回話。
“對,好好的灌他們一頓,這麼大攤子就留給我們……我要把他們喝的跪地求饒,然後我就去閉關,這下事兒都留給他們。”
屈剛也爽朗的笑着,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對,到時候我也去閉關。”黃四海摩挲着手中的匕首。
鐵柱拍了拍黃四海的肩膀,然後笑着說道。
一提到閻海東,賈文傑的表情就有些不對了,他拍了拍桌子,神情滿是憤怒的說道:“我必報此深仇,只要我活着,就與他不共戴天,他昔日摧毀掉我的一切,我便要全部還給他。”
其他人看到賈文傑的變化,紛紛端起酒杯,與他共飲杯中酒,權當是無聲的安慰。
“兄弟別愁,我們陪你一起幹死他。”鄭強向賈文傑肩膀錘了一拳,語氣十分誠懇,神色認真的說道。
“你放心,閻海東他最好別落在我手裏,不然我讓他知道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他知道所做的這一切,都必須要付出代價。”
黃四海摩挲着手中的匕首,眼神當中閃爍出一抹凌厲的寒光,沒人懷疑他這句話的真假,因爲這必然是真話。
他的手段在座的各位都見過,有時候心中暗自慶幸,這種人是一路前行的同伴,而不是對手,如果有一個這種如鬼魅般的對手,那會讓人多麼的壓抑。
賈文傑用力的點了點頭,而後舉杯飲盡杯中酒。
酒劍道士看着這羣義憤填膺的年輕人,心裏不由得產生些疑惑:“閻海東?這是?”
鐵柱那他的詢問,然後立即開口作答:“這個人是我們的死敵,不共戴天的那種,或許他沒有做錯什麼,但是大家的立場不同。”
“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所以我們和他的死戰不可避免,況且我們不周山當中的不少人,都受到過他的迫害,所以於公於私,我們這仇都必須要報。”
酒劍道士點了點頭:“如此?那便必須要與他一戰,倘若人生一世不曾快意恩仇,這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衆人紛紛點頭,忍不住爲酒劍道士這番話叫好。
“對,前輩說的好,我必報此仇。”賈文傑第一個開口說話,神色滿是振奮與雀躍,然後端起酒杯。
“這一杯我敬前輩!”
言罷,他便一飲而盡。
“這一杯我敬人活一世,便要快意恩仇!”
說着,賈文傑再度喝下滿滿一杯酒,但他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只是又將空杯斟滿,他盯着冒着熱氣的燒酒,沉吟許久,終於再度開口說話。
“這番話顯得有些矯情,我本不願意說的,但我現在實在忍不住,所以還請各位到時候不要嘲笑我。”
賈文傑神色認真,其他人則紛紛表示不會嘲笑。
“這第三杯酒我便敬這不周山,敬在座的各位,感謝你們收留我這個喪家之犬,並且給予我一個重新再來的機會,感謝你們與我一同前行!共報血仇!”
言罷,他便將這滿滿一杯酒送入胸膛之中。
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