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中年婦女,中年婦女眼神閃爍,假裝去廚房了。
就算女人不說,張立新也知道,自己是沒戲了。
領導親自舉報他,那就算他打一千個一萬個電話,也不能改變任何結果的,至於二爺爺,現在爲了保全自己,已經明確說過,不會插手這些事情。
怎麼辦,他接下來該怎麼辦。
張立新遊魂一樣離開了小樓,在大街上走啊走,不知不覺間走到熟悉的小區,他慢吞吞走進去,上樓,敲門。
很快,鐵門打開,化着妝戴着圍裙的李妮子打開門,看到張立新立馬燦爛的笑起來,“我還以爲你今天回來的晚呢,才準備做飯,你要等一會兒才能吃了。”
張立新面無表情地進屋,冷笑出聲:“還喫什麼喫。”
李妮子這才發現不對勁,忙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出大事了。”張立新頹廢地往木頭凳子上一坐,滿臉頹敗,“我被人舉報了,學校取消了我的大學入學資格。”
“什麼?誰這麼可惡?”李妮子手中的水壺差點滑落,震驚得瞪圓了眼睛。
張立新搖搖頭,“不知道是誰,只知道是個領導,還是咱們縣城的,其他的人家不肯說,我問不出來。”
李妮子死死咬脣,眼珠子轉得飛快。
自從她跟張立新到了省城,每天照顧張立新的飲食起居,就等着張立新考上大學,她再嫁給張立新,如願以償成爲大學生的媳婦呢。
可現在,張立新的大學資格被取消了,她的美夢變成泡沫了!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李妮子問張立新。
張立新頭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閉上眼睛,“我不知道。”
原定的是他考上大學去上大學,接着在學校裏多結交朋友,等大學畢業後,二爺爺會幫他安排好工作,讓他再次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現在沒大學上了,原定的計劃派不上用場了。
李妮子想了一會兒,又試探着問張立新,“立新哥,是不是給你答案那人把你出賣了,他們查到你作弊的事了?”
“沒有,不是因爲這個,他們取消我的資格,是因爲我爸的身份和我在縣裏留了案底的事。”張立新說着,突然靈光一閃,“我知道是誰害我了!”
“誰?”
“陳青巖!”
“他?爲什麼?”
“因爲他恨我,他要對付我給季清那個賤人出氣。”張立新一拳打在牆上,“可惡,我都離得這麼遠了,他們還是不放過我!”
除了陳青巖,誰能對他有這麼大的仇恨?
而且,誰又對他進過局子的事知道的這麼清楚?他當時可是給季清交了賠償金的,不應該留下案底,更不應該成爲舉報他的理由。
除非舉報之人對他的事情瞭解的非常詳細,又有一定的關係。
李妮子不相信這事是陳青巖乾的,在她的印象裏,陳青巖很少多管閒事,更不會無緣無故去舉報一個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要不,咱們還是再調查一下,萬一背後害你的人另有其人,咱們不給他揪出來,以後他再害你咋辦?”李妮子對着張立新建議。
“你說的沒錯,這件事我必須得調查下去,不能讓那個害我的人一直躲在背後!”張立新眯起眼睛,“既然是咱們那兒的人舉報的我,那我想,咱們又得回去了。”
李妮子啊一聲,頓時開始後悔自己剛剛的提議。
她好不容易纔到了省城,剛跟幾個鄰居成了朋友,並且還想着能在省城找一份輕鬆的工作呢,這一回去,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出來。
但看着張立新已經下定決心,她也只能點頭同意。
“那行吧,等咱們把幕後黑手揪出來,咱們就再回來,大學沒得上了也沒事,叫你二爺爺給你安排個工作,咱們一樣可以好好生活的。”李妮子繼續暢想。
張立新沒回應李妮子這句話,他此刻滿腦子想的,都是等找到那個幕後黑手,他一定要讓那人付出血的代價!
敢這樣糟踐他,他就算是再進局子,也一定不會放過!
……
縣城乾貨店。
季清送走一批客人,看到店門口不遠處停着一輛越野車,車牌號碼和車上的司機略顯眼熟,她定睛看了幾秒後,邁步走了過去。
果然,是老熟人王進。
看到季清,王進車窗搖下來,眯着眼睛笑着打招呼:“季同志,別來無恙。”
對於王進這個老油條,季清沒什麼好感也沒什麼惡感,不鹹不淡點下頭,“王同志,好久不見,有什麼事嗎?”
這附近也沒別的有名的店,王進的車停在她的店門口附近,肯定是找她。
“倒是沒什麼大事。”王進依舊笑着,雙手環抱在胸前,“只有一個小事情,是跟你認識的人有關的,我想得來跟你說一聲。”
“什麼?”
“張立新,你還記得吧。”
季清擰眉,她怎麼會不記得,前幾個月才設計陷害她的店呢。
看到季清不爽的表情,王進挑眉,“他這幾個月被送到省城去爲高考複習了,結果大學考試沒考上,落榜了。”
“哦。”季清反應平淡。
張立新在縣城讀書的時候就跟陳向東兩人狼狽爲奸,天天抽菸喝酒混社會,都沒在學校好好上過幾天課,考不上很正常。
若是突然考上,她倒是會驚訝幾分。
見季清情緒沒什麼起伏,王進沒有成就感,只好又繼續說:“其實,他考上了,這小兔崽子不知道花了什麼手段考上了。”
“啊?”季清不解,“到底是考上了還是沒考上?”
“考上了,但是落榜了。因爲我把他舉報了。”
“啊???”季清這下是真的驚訝了。
王進就想看到季清驚訝,陳青巖被調動的事他通過一些渠道也知道了,陳青巖這一走,指不定哪天突然就成爲對國家有大貢獻的人物了,他想在陳青巖臨走之前,再給陳青巖和季清賣點好,讓他們記住他這個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