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枕頭上,也顧不上頭髮沒徹底幹,兩眼一閉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他迷迷糊糊中感覺到了不對勁,奇異的香味竄進鼻腔,身邊也有什麼東西拱着,癢癢的,緊接着,他的手被拉住了,耳邊,傳來女人的聲音。
這不是夢,夢沒有這麼真實。
陳青巖猛地醒了過來,低頭一看,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宋佩芸竟然鑽進了被子,就趴在他的身上!
宋佩芸的頭髮,鋪開在他的胸口,也難怪他會感覺到發癢了。
怒火瞬間在陳青巖的胸口翻騰,他一向溫文爾雅的面龐,此刻佈滿冰霜可怖駭人,開口,聲音更是冷漠到了極點,不帶一丁點感情色彩:“你在做什麼?”
宋佩芸知道陳青巖會醒來,她已經決定豁出去了,就什麼也不怕了。
“學長……”她的聲音變了調子,是刻意展現出來的魅惑,訴說着自己的愛戀:“這麼多年,我一直愛慕着你,我愛你愛的快要發瘋了,我忍不住了,你就讓我抱抱你吧。”
見陳青巖沒吭聲,她繼續說:“學長,我知道你結婚了,你放心,我不會破壞你的家庭的,我只是愛你愛了這麼久,想跟你親近親近,我什麼都不求,只求能這樣抱抱你。”
這些話術,是表姐教她的。
表姐說,男人都不喜歡女人提要求,尤其是優秀的男人,如果要靠近他,就說愛他,只要能愛他就行,其他別無所求。
表姐還說,這樣說了之後,男人一般都會心軟的,而懂得手段的女人,就要靠着男人的心軟,一步步拿下男人。
宋佩芸一邊說,一邊還使勁擠出幾滴眼淚,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沒聽到陳青巖的迴應,她擡頭看向陳青巖的臉。
當看到陳青巖那雙墨黑的眼中充滿了鄙夷和反感後,她心裏一沉,怎麼回事,表姐不是說男人都會感動心軟嗎,怎麼陳青巖是這種表情?
“學長……”她咬咬嘴脣,泫然若泣。
陳青巖冷冷看着宋佩芸的眼淚,突然勾脣冷笑。
宋佩芸蹙眉,不解看向陳青巖。
陳青巖像看笑話一樣看着宋佩芸:“你聽聽你說的這些話,你自己聽着不噁心嗎?”可不是笑話嘛,突然跑到自己牀上來說這些肉麻的話,可笑!
宋佩芸愣住。
“好歹也是個念過大學的人,還是個沒出閣的黃花大閨女,哪裏學的勾欄式樣,主動鑽男人被窩摟男人,你知道下賤兩個字怎麼寫嗎?”
“學……學長……”
宋佩芸震驚了,她從小家庭條件好,自詡高貴端莊,平日裏走的風格也是清高的女知識分子路線,今天爲了愛情主動一回,卻不想聽到自己愛的人如此惡毒的咒罵!
然而,這還不算完。
陳青巖罵完之後,直接一伸手,將宋佩芸推下了牀。
宋佩芸撲騰一聲砸在紅磚地面上,衣服開了頭髮亂了,眼淚也止不住開始亂流了,她滿心滿腹盛滿了委屈和不忿,在這一刻也繃不住了。
“爲什麼?爲什麼你偏偏要對我這樣,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你怎麼能對我這麼狠心!”
宋佩芸也不想裝了,嗤笑出聲:“結婚了又能怎麼樣,不是還可以離婚嗎,學長,你這麼優秀,難道就甘心這輩子跟那個鄉下農婦在一起嗎?”
陳青巖臉色愈冷,眉目間有幾分發狠:“不許你侮辱季清,在我眼中,你連她的一個腳趾頭都比不上。”
“呵呵……呵……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宋佩芸咬牙,一顆心絕望到了極點,顧不上那麼多了,慘笑起來,想到什麼說什麼,“她有什麼好的,她哪裏比我強了,我知道了,她特別會勾引男人,牀上功夫特別好,是不是?”
陳青巖:“……”
“她知道你優秀,所以早早拉着你生下孩子,這樣就可以綁住你了,高啊,真是高啊。可惜了,這樣一個有心計的女人,學長,也只有你以爲她是天真無邪小白菜,呵呵。”
“啪——”
清脆的耳光,落在宋佩芸的臉上。
宋佩芸臉被打的一歪,整個人都傻了一樣,呆滯了。
陳青巖漠然看着宋佩芸迅速腫起來的半張臉,深吸一口氣,沉沉出聲:“我生平從來沒打過女人,但是你實在太過分了,季清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親,無論她是個什麼樣的人,都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詆譭。你膽敢再說一句,別怪我不念同學情分對你不客氣!”
淚水,順着宋佩芸的臉頰滾滾滑落。
她不敢相信,她一直心心念唸的人,向來最好脾氣的陳青巖,居然動手打了她。
這一巴掌,讓宋佩芸甚至有些精神恍惚,她捂着被打的半張臉,喃喃出聲:“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打過我,我爸爸媽媽都沒打過我……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你爸爸媽媽知道你在外面鑽結了婚的男人的被窩嗎?知道你連臉都不要了嗎?”陳青巖冷笑一聲,下巴朝門口一擡,毫不留情道:“趕緊把自己拾掇拾掇出去,你自己不害怕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見宋佩芸坐着不動,跟聽不見一樣,陳青巖下牀穿鞋,直接朝外面走去。
雖然他沒說話,但態度已然明顯,擺明了就是你不走,那我走,你想讓我哄你,甭想了。
研究所都是單人宿舍,因爲所裏經常加班,所以準備了許多間單人宿舍,陳青巖徑直去找了後勤,跟後勤要了空着的單人宿舍鑰匙,進去後鎖門上牀睡覺,一氣呵成。
他必須要快點睡覺保持腦力,這樣等第二波數據傳送過來,他能第一時間去完成。
閉上眼睛,陳青巖忍不住低低罵了一句髒話。
真TMD無語!
而癱坐在陳青巖宿舍地上的宋佩芸,見陳青巖毫不憐惜無情離去,終於認識到自己這是被陳青巖甩了,她捂着臉狠狠哭了一場,哭的眼睛都腫了。
陳青巖沒有再回來,她只能捂着臉,做賊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撲倒在牀上,她一邊哭,一邊發出聲聲質問:“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做錯什麼了,我做錯什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