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季清便有些哭笑不得。
到底是自己把孩子們想的太幼稚了。
深吸一口氣，季清開口：“你們爸爸自然是知道的，現在計劃生育管得嚴，不能隨便超生多生，所以你們爸爸去想辦法了。”
至於想了什麼辦法，季清也不知道，她只接到過一個電話，允許她生產這胎。
孩子們聽後，都鬆了口氣。
澤木再次爲爸爸自豪驕傲起來，真不愧是他一直崇拜當做目標和偶像的爸爸，面對這種事情也能想出辦法，真是了不起。
孩子們的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既然沒什麼好擔心的了，他們的注意力瞬間又轉到別的上去，纏着問季清肚子裏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季清搖搖頭：“媽媽也不知道。”
若春美滋滋幻想：“姐姐讀大學去了，家裏現在就我一個女孩，要是個妹妹就好了，要是個妹妹，以後我也就是姐姐了。”
澤木撲哧一聲：“你是不是傻，現在你也是姐姐啊，舜華不是天天喊你姐姐嗎？”
若春橫一眼：“那能一樣嗎，舜華是男的，而且都這麼大了，喊起來一點都不可愛，要是個小妹妹，姐姐姐姐的喊，心都要被她喊酥了！”
被若春這麼一說，舜華和澤木也跟着想象起來，好像小妹妹喊起來是比小弟弟可愛多了，而且他們還沒被糯糯喊過哥哥呢。
季清笑起來，問舜華：“你想要妹妹還是弟弟？”
舜華當即回答：“弟弟妹妹都好。”
若春：“不行，只能說一個。”
舜華看一眼媽媽，依舊堅持：“都好。”
他其實沒太多想法，他不想只說一個，是因爲顧忌着媽媽的想法，如果媽媽喜歡的是弟弟呢，或者他說了喜歡妹妹，可萬一將來生個弟弟，那媽媽會不會難受？
因爲一門心思投入到畫畫的原因，舜華性格比小時候更清冷了，話也更少，不過在和媽媽以及這個家有關的事情上，他總還是很熱切的。
季清見狀，笑着附和：“我也覺得都好，你們現在都大了，早晚要離家了，有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在家裏陪着爸爸媽媽，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
很快到了過年那幾天，陳青巖還是沒回來，季清大着肚子指揮，孩子們負責忙前忙後收拾，到了年三十那天，季清接到了一通電話，陳青巖打來的。
陳青巖電話那頭一片寂靜，與季清這邊不時響起的各種炮仗的聲音以及嘻嘻哈哈的聲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季清心裏發酸，咬牙嚥下突然涌上來的悲楚。
她開口，儘量聲音裏帶着笑意：“你這幾天忙不忙？那邊也過年嗎？”
陳青巖人在通訊室裏，也是因爲他妻子懷了孕，他又屬於自薦來此，纔有這個機會能坐車到幾十公里外的通訊聯絡地點，跟家裏人通個電話。
時隔幾個月，再次聽到季清的聲音，他胸口激盪心潮澎湃，一瞬間眼眶都溼了，嗓子也跟着酸痠疼疼，他摸了摸鼻頭，嗯一聲：“最近還好，我們過年簡單，今晚吃了年夜飯。”
這些瑣事的小事，季清說給陳青巖聽，也是爲了讓陳青巖放心。
陳青巖笑起來：“到底是長大了，能幫上你的忙了，真好。”
季清：“能幫的多着呢，他們現在可小心了，生怕我受一丁點累，其實醫生說了的，孕婦還是得多活動，不然到時候生起來費勁，所以不管咋樣，我每天還是堅持多走走……”
十分鐘的通話時間，大多數時候是季清在說，陳青巖在聽，倆人臉上都掛着甜蜜的微笑，直到陳青巖那邊被提醒，通話時間快結束了。
季清這才連忙止住話頭，問陳青巖：“二哥，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陳青巖想了想，還是不敢給季清希望，因爲他擔心到時候如果做不到，季清會失望：“我儘量吧。”
季清聽他這麼說，便知道一時半會是回不來的。
既然如此，她也很是大方的說：“那沒事的，家裏有孩子們照顧我呢，你儘管放心，你一個人出門在外，反倒是要小心照顧自己的身體，知道嗎？”
陳青巖：“我知道。”
季清咬脣：“……我和孩子們，都很想你。”
陳青巖聲音一下子哽咽起來：“我也是。”
電話掛斷，季清兀自愣了好一會兒，她一個字一個字回味着陳青巖剛纔的話，雖然都是些再普通不過的話，卻讓她琢磨個不停。
很快，去街道上放花炮玩的孩子們回來了，季清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剛纔應該把孩子們叫回來，讓孩子們跟爸爸說句話的。
只可惜，剛纔她也是臨時接到電話，說的話都是沒什麼章法的，純屬一時懵住了。
孩子們發現了媽媽情緒不對，一問之下知道是爸爸來了電話後，紛紛問起爸爸的情況。
季清打起精神，笑着對孩子們說：“你們爸爸工作忙，還得一段時間纔回來，剛剛在電話裏，讓我給你們說一聲，等他回來了，給你們帶禮物。”
孩子們點點頭，表示能理解。
盈寒瞧着媽媽眼底還有些許溼潤，知道媽媽這是想爸爸了，看眼下實在沒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爲了不讓媽媽沉浸在悲傷的氛圍中，便換了話題，說：“媽，咱們先去喫飯吧，喫完一起看聯歡晚會。”
從家裏買來電視的那一年起，每年除夕一家人看聯歡晚會，早就成了這個家過年必不可少的形式。
季清往牆上一看，時間確實不早了，已經七點多了，聯歡晚會八點開始，便收斂情緒，“好，咱們去喫年夜飯，喫完媽媽給你們發壓歲錢。”
雖然孩子們已經大了，但畢竟還是學生，而且媽媽每年發壓歲錢多，聽到壓歲錢，他們紛紛歡呼起來。
尤其若春：“今年的壓歲錢，我已經想好買什麼了！”
澤木切一聲：“除了喫，你還有什麼好買的。”
舜華：“哈哈。”
哥哥真是太瞭解姐姐了，姐姐剛纔還跟他悄悄說，許明哲送來的進口巧克力真好喫，她要自己買來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