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媽媽帶着弟弟回孃家去了,爸爸要上班,我快要期末考試就沒去。
只是爸爸看我的眼神好奇怪,還摸了一下我的屁股,我有點害怕。
12月8日
我好髒,好髒,我想用熱水洗去全身的皮膚,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楚亞軍就是個禽獸,他強.暴了我。
老天爺,這到底是爲什麼啊!我是她女兒呀,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
12月19日
楚亞軍讓我去他辦公室拿生活費,我想那是他工作的地方,他肯定不敢對我怎麼樣。
可是那個禽獸竟然綁住了我的手腳,捂住了我的嘴,在那裏再一次強暴了我!
我恨他!恨不得殺了他!
一想到媽媽和小斌,我就退縮了。
12月20日晴
今天的天氣真好,同學們在體育課上開心地玩鬧。
可是我髒了,再也沒有資格和他們一起玩耍了。
從此,我的天空變成了灰色。我只希望快點畢業,快點上大學,那我就能夠遠離那個禽獸了!
······
心好疼,彷彿被人捏住,連呼吸都很困難。
甘棠按住胸口,眼淚止不住往下淌。原來喬律師說的一點都沒錯,有時候真相真的就是帶着血和刺的紅玫瑰。
看守所。
晚上七點。
在押人員統一坐在大廳裏看新聞聯播。
楚小語一直暗暗注視着牆角桌上的一隻花瓶。
她注意這隻花瓶很久了。
看守所管理得很嚴,窗戶有防護欄,碗筷也是不鏽鋼,凡是尖銳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總之,不給在押人員自殺的機會。
今天,楚小語坐在離花瓶最近的地方。
只要她速度夠快,砸破花瓶用碎片割斷頸動脈,沒有任何搶救的機會,人幾分鐘就會失血過多而死亡。
這是楚小語在生物課上學到的知識,現在就要派上用場了。
楚小語偷偷觀察着大廳裏的值班警察,等到他們視線挪開的時候,她迅速操起花瓶像牆上砸去。
花瓶碎裂的聲音驚動了所有人,值班警察也衝了過來。
楚小語毫不猶豫,拿起碎片就朝自己的脖子上割去。
但坐在她身旁的在押人員抓住了她的手臂,頸動脈沒有被割斷,混亂中,碎片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從楚小語的脖子一直延伸到腹部。
頓時現場血流滿地,楚小語很快就被送進了醫院。
得到通知,甘棠和喬一鳴慌忙趕到醫院。
張素瓊也來了,只是楚小語還在刑事拘留階段,家屬不能探望。
看不見女兒,張素瓊又擔心又難過。
情急之下,她撲通一聲跪在了喬一鳴和甘棠的面前:“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女兒!”
甘棠對楚小語的心疼無以復加,拉起張素瓊和她一起慟哭。
喬一鳴知道勸不住,只能任由着她倆發泄壓抑的情緒。
剛剛搶救過來的楚小語需要靜養,最後張素瓊和律師都沒能見到她。
離開醫院,喬一鳴帶着甘棠一起回到了律所。
走進辦公室,喬一鳴的表情很嚴肅。
甘棠蹙着眉:“喬律師,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事了?”
喬一鳴組織了一下措辭:“甘棠,你先坐,有些事情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談談。”
“一個專職律師不僅要具備專業知識,也需要情緒管理。我們要時刻保持穩定的情緒和清醒的頭腦。如果融入太多自己的感情會極大影響你的判斷力。”
甘棠明白了,她今天和張素瓊一起慟哭,情緒管理十分失敗。
喬一鳴繼續道:“我們是委託人的依靠,如果我們情緒產生波動,也會影響委託人對我們的評價,這對我們的職業生涯來說是致命的。”
“喬律師,對不起!我知道自己沒有控制好情緒,但我真的太難過了。”
說着甘棠把楚小語的日記本遞給了喬一鳴,然後把發現的經過陳述了一遍。
喬一鳴翻開日記本,快速瀏覽了一遍。
和甘棠當時的反應不同,雖然喬一鳴也很同情楚小語,但他依舊很冷靜。
合上日記本,喬一鳴分析道:“這本日記本發現得很及時,我們可以爲楚小語爭取罪輕辯護,免除死刑判決的希望很大。”
甘棠搖搖頭:“我想爲楚小語爭取無罪辯護。”
喬一鳴喫驚:“但這本日記本只能作爲間接證據,無罪判決幾乎不可能。”
“喬律師,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這也應該是一名刑事律師該有的品格吧?”
喬一鳴笑了,甘棠身上有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
“你說得對。”喬一鳴表示了贊同,“楚小語的自殺,庭審應該會延期,也給你爭取了更多的時間。”
“喬律師,我或許有些莽撞和冒失,可是楚小語那孩子太可憐,我實在做不到一個旁觀者的淡然。我是她的辯護律師,我想要保護她,這個社會不應該冷漠不是嗎?”
喬一鳴本來是勸導甘棠的,沒想到反而被她說動。
“甘棠,看來我選你做助理是非常正確的決定。”
喬一鳴的話如一股暖流溫暖了甘棠這段時間以來頹喪的心。
“喬律師,我也想說,能成爲您的助理是我的榮幸!”
“那你加油!我會在你身後支持你!”
有了喬律師的肯定,甘棠更加堅定要想盡一切辦法幫助楚小語。
幾天後,楚小語的情緒相對穩定,甘棠經過醫生和看守所的同意,終於見到了她。
但楚小語見到甘棠的那一刻,情緒就變得十分激動,甘棠立馬拿出日記本:“楚小語,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聊聊。”
看見日記本,楚小語眼眶被撐到了極致:“你怎麼有我的日記本!你看過了!”
“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得答應我和我好好談談,否則我只能把日記本交給檢察院處理。”
楚小語緊咬着嘴脣,用牙縫裏蹦出“行”這個字。
甘棠坐到了楚小語的身邊,努力剋制着情緒:“顧蘅你認識吧?”
楚小語喫驚:“你怎麼知道顧蘅?”
“你的相冊裏有他的照片。”
楚小語忽然低眉垂睫:“我的事和他沒關係,你幹嘛要把他扯進來!”
“他之前無意間看見你埋日記本,所以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我!”
彷彿一個晴天霹靂,楚小語當然就愣怔住了:“所以顧蘅也看了日記?”
甘棠搖搖頭:“沒有,除了我和喬律師,目前爲止任何人都沒有看過,包括顧蘅,也包括你的母親張素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