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錶?顧蘅你爲什麼想到買手錶?”
楚小語拿着手錶愛不釋手,被說,樣式還挺好看的,大氣又精緻。
“我看所裏的律師都有一塊手錶,喬律師有,小棠姐也有。手錶不僅代表着律師的專業也代表着守時。”
聽了顧蘅的解釋,楚小語不住點頭:“顧蘅你想得真周到!沒錯,咱們是實習律師,有了齊全的裝備才能讓客戶更加信任我們。”
顧蘅緊張地手心出汗,偷偷在衣服上擦了擦:“小語,其實我買表還有另外一個意思。”
“另外的意思?”
楚小語一頭霧水。
“這兩塊表是情侶表,我想我未來分分秒秒都和你一起度過。”
彷彿一股強大的電流穿過身體,聽到顧蘅的表白時,楚小語的心臟都麻痹了。
看着小語錯愕的表情,顧蘅低下頭,睫毛都在微顫:“小語,你知道嗎?初一時,我們新生都在後操場進行軍訓。你們班就在我們班旁邊訓練。休息時,有人嘲笑我矮,是你站出來怒斥嘲笑我的人。
說我是還沒發育的醜小鴨,將來一定會俯視所有人。”
想到從前顧蘅不知不覺就浮現出一抹微笑。
那時的小語善良又勇敢,就像晴朗的天空讓人一看就心情愉悅。
只是後來這片天空飄滿了烏雲,遮蔽了陽光,一切都變得晦暗。
這件事楚小語早就忘卻,在顧蘅的提醒下又回想了起來。
擡頭望着眼前這個高大的男孩,欣慰和酸楚交織在一起。
那個醜小鴨果然變得高大又帥氣。
顧蘅想上前一步牽起楚小語的手,她卻緊張地退後了一步。
“小語······”
顧蘅的眉頭都染上一抹憂傷。
楚小語淚眼朦朧:“顧蘅,可是我髒了,再也洗不乾淨了。”
哪怕是再親密的朋友,也會有各自的私人領域。
可是愛人不同,他們不僅分享靈魂還分享身體,楚小語根本無法接受和一個男人融爲一體。
難過讓顧蘅眼前也蒙上了一層水汽:“有的人外表光鮮亮麗,可是他的靈魂污穢不堪,你的身體受到了侵害,可是你的靈魂比更多人都乾淨純潔。小語,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你的靈魂。
如果我看重的是你這具肉體,那麼我是沒有資格說愛你的。”
顧蘅鼓起勇氣握住了心愛女孩的手,爲了這一天他花了十年的時間,也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小語,我想做你的男朋友,將來做你的新郎,哪怕死了,我們的墳墓也會緊挨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離。”
楚小語哭了,哭得肝腸寸斷:“顧蘅,我不是個健康的人,我有強迫症,跟我在一起我沒法帶給你快樂,只會給你無盡的痛苦!”
本來楚小語想對顧蘅一直保守着這個祕密,爲了自己最後的一點尊嚴。
一旦說了,就是和顧蘅說再見的時刻。
可是顧蘅只輕飄飄地說了三個字:“我知道。”
不會的,小棠姐嘴最嚴,她不可能會泄露自己的隱私。
顧蘅搖搖頭:“你時常會發現你的皮膚很薄,透着不健康的緋紅色,那是你經常擦洗造成的。而且你特別愛洗手,每次都從手腕,再到手掌,再到手指。如果哪一個順序錯了,你也會重新按順序洗一遍。
你總是會一遍又一遍檢查包裏的東西是否準備齊全,也會一遍又一遍檢查辦公桌上的電腦有沒有關。”
楚小語嘴脣微張,這些她都沒注意到的細節,顧蘅竟然全部都觀察到了。
“小語,我早就在網上查過了,所以我知道你有強迫症。可是強迫症並不代表不可以治癒,讓我陪着你慢慢好起來,行嗎?”
“可是顧蘅,那樣你會很辛苦很辛苦!我那麼愛你,所以怎麼忍心把你拉進地獄?”
眼淚從顧蘅臉上劃過:“不!你不是地獄!就算你是地獄,比起失去你的痛苦,我寧願和你一起下地獄,哪怕永世不能超生。”
心中的堅冰被溫柔漸漸融化,楚小語依偎在顧蘅的懷裏,嚎啕大哭,把壓在心中快十年的怨憤、痛苦和恐懼全部都宣泄了出來。
命運對小語很不公平,從小就被親生父母遺棄,如花的年紀卻遭到繼父的侵犯,又遭受了那麼多的白眼的譏諷。
但命運又給她送來了人生中最大的饋贈——顧蘅。
顧蘅就像一束強光,驅散了楚小語心中的層層烏雲,讓晴朗的天空再次出現。
朝暉律師事務所。
在衆人豔羨的目光中,甘棠、楚小語和顧蘅搬離了公共辦公區,搬進了喬一鳴旁邊的獨立辦公室。
辦公室裏還安裝了投影儀,方便他們小團隊開會使用。
喬一鳴也毫無老闆的架子,幫着一起整理新的辦公室。
甘棠伸着腦袋朝外面的公共辦公區瞅了一眼,道:“喬律師,這不太好吧?咱們律所除了人事部、財務部、行政部等職能部門有獨立辦公室,剩下的就是高級合夥人纔有資格。您突然給我們仨弄了一間,會不會遭到別人的記恨啊?”
朝暉人才濟濟,哪怕混得不錯的律師也沒有獨立辦公室,有時候他們約客戶談事都是在咖啡廳。
甘棠親自感受過同事的“敵意”,怪不得她戰戰兢兢。
喬一鳴調試着投影儀:“別人怎麼想,和我沒關係。”
楚小語豎起大拇指:“喬老闆威武!”
喬一鳴頭也不擡:“別拍我馬屁。以後我們開會就在這裏,正好有一個案件,我需要和你們討論討論。”
等着喬一鳴弄好投影儀,三個成員已經拿着筆記本規規矩矩坐在下方。
還挺不錯!
喬一鳴把U盤插進電腦,開始介紹整個案件。
忽然喬一鳴停了下來,目光落在了楚小語手腕的機械錶上:“顧蘅、小語你們的表好像一模一樣?”
這件事,甘棠一早就發現了,只是悶在心裏沒說,沒想到被喬律師挑明。
小語紅着臉的更是說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