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一鳴道:“小棠,我送你回去吧!”
甘棠不住搖頭:“喬律師,謝謝您的好意!我可以買票馬上回家。”
楚小語道:“小棠姐,不管你坐飛機還是高鐵,都要候車,還要轉車,這些都太費時間。喬律師送你還要快一點!”
時間緊迫,開車纔是最快的方式。
甘棠捏緊手裏的新車鑰匙,道:“那我就開這輛新車回去,喬律師,行嗎?”
喬一鳴道:“不行!你情緒不穩,開長途車太危險,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甘棠還想說什麼,卻被楚小語搶了話頭:“小棠姐,這都火燒眉毛了你就不要覺得給誰添麻煩了。喬律師說得對,你一個人開車太危險。萬一叔叔阿姨沒看到,你就在路上出了事,你讓他們兩個老人怎麼辦啊!”
楚小語的理由讓甘棠無法辯駁。
她搶過甘棠手裏的新車鑰匙:“這車我和顧蘅會負責開回去,律所的事情也有我們看着。小棠姐你就安心和喬律師回去看望父母。別耽誤時間,你們快走吧!”
在大家的催促下,甘棠頭暈腦脹地上了喬一鳴的車。
他們什麼都沒收拾,就直接驅車上了高速。
望着遠去的車影,楚小語低低嘆氣:“希望叔叔沒事,也希望小棠姐和喬律師會有進一步的發展。”
顧蘅扭頭望着她:“小語,可是還有那個宋總,小棠姐和喬律師真的可能嗎?”
楚小語看向遠處,神色嚴肅:“宋思秋哪裏比得上小棠姐?我堅信他們的心都是向着彼此的,就像從前你和我一樣。”
顧蘅微笑着牽住她的手,她再也沒有甩開而是緊緊回握住。
許多人花了一輩子也沒找到良人,如果有幸遇到,就一定要緊緊抓住,不要留下一生的遺憾。
喬一鳴開着車,在高速路上飛速疾馳,他用餘光偷偷觀察着甘棠。
她雖然一直按捺着沒有哭泣,但她緊捏的雙手把她的緊張和擔憂泄漏無疑。
喬一鳴想勸慰幾句,可是家人徘徊在生死邊緣,任何的言語都會顯得蒼白無力。
“喬律師,謝謝您!我總是給您添麻煩。”
甘棠的聲音低低從副駕駛傳來。
喬一鳴手握方向盤,目視前方:“我從來就沒覺得你是麻煩。上次我一個人病倒在家,如果不是你,或許我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呢!所以我不管爲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不是或許,是一定。
那時的喬一鳴身心都垮掉了,如果不是甘棠一遍又一遍的呼喚,他甚至都已經放棄了掙扎。
甘棠扭頭望着身邊傾慕已久的男人,百感交集。
喬律師是一個十分複雜的矛盾體。
他像一個旁觀者,對周圍的事情都不在乎,可是又對宋思秋不能釋懷。
他的臉上很少有多餘的表情,大多都是冷靜沉穩的樣子,甚至給人冷漠和距離感。
但是甘棠又見過他的笑,他的笑很輕很柔,就像春日裏的陽光,給人舒適但不灼熱的感覺。
如果非要說的,她覺得喬律師就像一汪甘泉,沒有濃烈的酒香卻有淡淡的清甜,沒有大海的壯烈卻能給人安寧。
他安靜淡然,與世無爭,但又高貴冷漠,不屑與世俗同流合污。
甘棠收回視線,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丟失的妹妹,和缺少陪伴的父母。
頭好疼,千頭萬緒涌上心頭,編織成了一張叫“煩惱”的大網,把甘棠牢牢困在其中。
一路上,甘棠和喬一鳴再無話。
當甘棠和喬一鳴趕到縣城的醫院時,甘爸爸已經醒來了。
不過檢查結果並不容樂觀。
導致他暈倒的病因是腦袋裏長了一個雞蛋大的腫瘤,現在還不能確定腫瘤是惡性還是良性。
但即便是良性,手術摘除的難度也很高,因爲腦袋裏到處都是神經,哪怕有一點偏差,都會導致手術的失敗。
縣城的醫療技術有限,醫生建議轉到大的醫院。
聽了醫生的話,甘媽媽王洪梅急得直掉淚。
甘棠堅定道:“媽,咱們轉院,無論花多少錢,我也得給爸治好病!”
王洪梅聲淚俱下:“糖糖,我聽說大醫院根本沒牀位,有人等了好幾個月都沒能住進去,況且咱們沒有熟人,找不到好醫生該怎麼辦啊?”
母親的話讓甘棠心如刀絞,大城市的醫療情況她比母親更清楚。
一直沒說話的喬一鳴開口道:“阿姨,你別擔心,這件事情交給我。我有個朋友在帝都中心醫院,我馬上和他聯繫。”
這時,甘棠站了起來,喬一鳴擺擺手:“治病要緊,什麼都不要說。”
說完,喬一鳴走到走廊的盡頭,不停地撥打電話。
王洪梅看見女兒帶着這麼英俊的男人回家,十分欣慰:“糖糖,這個喬律師我看人很不錯。”
甘棠聽出母親的意思,強調道:“媽,我剛纔都給您介紹過了,喬律師是我的伯樂,也是我的老闆。你不要胡思亂想,更別亂說話,免得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丈夫病着,王洪梅也沒多大精力去管這些事:“好,我不說,咱們最要緊的是照顧好你爸!”
甘棠抱住母親:“媽,你別擔心,家裏還有我呢!”
女兒回來後,王洪梅的心確實安定了不少。
人老了,遇見事情難免慌亂,還好女兒有出息,精神有個依靠。
沒多久,喬一鳴回到了病房:“阿姨,小棠,帝都中心醫院我已經聯繫好了,我們馬上就可以轉院過去。醫生也找好了,是國內腦科專家,所以你們放心,叔叔一定沒事。”
王洪梅激動地拉起喬一鳴的手:“孩子,真是太感謝你了!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喬一鳴很溫柔:“阿姨,您什麼都不用說。我和小棠是最好的朋友,能幫上忙我很高興。”
天啦!老媽看喬律師的眼神完全就是看兒子啊!
甘棠連忙把母親拉過來,訕訕道:“喬律師,我媽有時候就是太過熱情,您別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