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你的家人,難道你想他們孤苦伶仃,過着窮困悲傷的生活嘛?”
甘棠咬牙切齒:“路知義你這個瘋子!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
“秋蘿,我是個瘋子你就得當瘋子的老婆,我是個乞丐你就得當乞丐夫人。總之,這輩子你都只能待在我身邊!我給你時間好好想想!”
說完,路知義走了。
這一走,就是好幾天。
幾天裏,甘棠見不着他的人,也根本走不出路家大門一步。
哪怕是她在院子裏散步也會有人監視着。
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她得想辦法自救。
一週之後,路知義終於回來了。
雖然他人不在家裏,但甘棠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
“路知義我要去上班。”甘棠冷冷道,“我不想一直被困在家裏。”
路知義臉上帶着得逞的笑意:“好啊!不過你想通了嗎?”
“我現在腦子很亂,我們的關係以後再說。我只想去上班,讓生活回到正軌。”
路知義忽然一手摟住甘棠的腰,蠻橫地拉進自己的懷裏。
他低下頭湊近甘棠耳邊:“好啊!不過你最好乖一點,我的耐心很有限。”
第二天,路知義就帶着甘棠出現了公司裏。
一切好像都回到了從前,唯一不同是甘棠和路知義一起上下班,一直都處在他的視線之內。
有員工發現老闆和甘棠每天都是一輛車同去同走。
有時路知義也不避諱大家的目光,直接大大方方摟着甘棠。
甘棠想拒絕,但拒絕一直無效。
大家裏私下都議論紛紛,可能很快就要喫到老闆的喜酒了。
這天,甘棠正準備像往常一樣去上班,家裏卻來了造型師。
她知道,路知義一定又是要帶她去什麼重要場合了。
和上次的美豔裝扮不同,這一次造型師們把她打理成了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模樣。
因爲今天是路知義母親的生日。
路媽媽也不喜歡熱鬧,家裏就擺了幾桌,只請了熟悉的親朋好友。
當路知義帶着甘棠來到母親家時,甘棠很意外。
她本以爲路老夫人的家一定是華麗宏偉的,誰知只是一間普通的四合院建築。
家裏的擺設也都很簡單,更重要的是家裏還有一間佛堂。
佛堂裏乾淨整潔,佛像前點着香火,看來老夫人是個信佛的人,怪不得家裏這麼樸素。
這倒是和她丈夫兒子奢華的生活很不相同。
路老夫人看見兒子手裏牽着一個溫婉的女孩,笑容滿面:“阿義,這位是?”
此時的路知義特別溫柔:“媽,您不是老讓我給您帶兒媳婦回來嘛!她叫剪秋蘿,明德大學學經濟的,現在正在給我打理外貿公司的生意呢!秋蘿,叫人啊!”
出發之前,路知義就提醒過她,今天是母親的生日一定得讓她老人家高興。
甘棠當然不會在這樣的場合惹怒瘋子。
路老夫人一聽,笑得合不攏嘴。
她牽着甘棠的手上下打量。
長得乾淨,又有學識。
老夫人當然知道兒子外面有很多女人,但既然能帶到她面前,一定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小秋哇,雖然你第一次來,但也不要客氣,把這裏當成你自己的家!”
甘棠帶着羞赧:“謝謝阿姨!”
“阿義,你去招呼客人,我和小秋有話要說。”
老夫人牽着甘棠走到了自己的屋子裏,拿出了自己結婚時的首飾。
耳環、項鍊、手鐲、戒指都有。
一聽要送給自己,甘棠連忙拒絕:“阿姨,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好孩子你拿着!知子莫若母,知義他有時候脾氣是急躁了些,但對家人真是好得沒話說。以後你得多包容他,也多約束他。”
說着說着,老夫人就紅了眼眶。
她知道丈夫和兒子都走在懸崖邊上。
丈夫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謀殺。
雖然兒子什麼都沒說,但她知道丈夫剛走的那兩年,兒子拼了命地替父親報仇,拼了命地保護父親留下來的“產業”。
其實她根本就不希望兒子報仇,更不希望兒子接手丈夫的東西。
那些東西都帶着血,要不得!
甘棠驚訝路知義竟然有一個這樣純良的母親。
很難想象性情這樣恬淡溫柔的老夫人,幾十年來是如何承受丈夫和兒子的所作所爲。
或許她也無能爲力,所以纔在家裏設立了佛堂,爲丈夫、兒子減輕罪孽吧!
甘棠沒有再推辭,接過了首飾盒。
她的處境反抗只會讓情形變得更加糟糕,她要做的是和路知義周旋。
生日宴很簡單,但有了甘棠的出現,所有人都很高興。
老夫人喜歡聽越劇,路知義就特意請了越劇團在家裏表演。
整個下午,甘棠都坐在老夫人身邊一起聽劇。
這是她幾個月來最輕鬆的時刻。
老夫人偶爾會湊過來給甘棠小聲解釋越劇的腔調和內容,還會時不時拉着她的手,彷彿親生女兒一般。
甘棠有時候回頭,會正對上路知義的目光。
路知義無心聽劇,只是爲了母親才耐着性子陪伴。
看見兩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和睦相處,路知義內心也難得地平靜。
這個時候,他也會想要是日子就這麼一直簡簡單單過下去好像也不錯。
只是有的路一旦走上去,就根本回不了頭。
晚飯後,客人們漸漸散去。
老夫人一直把兒子兒媳送到了門口。
“媽,您回去吧!天涼了,晚上外邊冷!”
已經是深秋了,這個冬天甘棠的日子註定不好過。
老夫人把兒子兒媳的手疊放在一起,然後緊緊握住:“阿義,好好對待人家小秋,不要把你外邊那些臭脾氣帶回家裏。自己的女人總歸要自己疼。最好早點給媽生個大胖孫子!”
路知義瞅了甘棠一眼:“媽,這事得看秋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