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膽子大的女生也怯生生地成羣結隊跑了過來,帶着微紅的臉蛋向江北問道:“江北,明天尚饗節,學校放假。”
“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參加B區舉辦的慶典?”
江北這才猛地驚醒。
都已經到尚饗節了?!
那姐姐……
他沉默片刻,對發出邀請的女生笑了笑,說:“抱歉,我就不去了。”
“好吧。”
幾名女生失望而歸。
一旁的黃鈴茹也熄了自己參與進去的熱情。
“尚饗節啊……”江北用筆有些悵然地敲了敲桌面。
“你要是想去的話……”黃鈴茹有些猶豫地欲言又止。
江北立刻搖了搖頭,“我不去。”
“好吧。”黃鈴茹嘟了嘟嘴,轉過身去。
江北嘆口氣,偷摸地從桌兜里拉出手機。
屏幕亮起,並沒有信息傳入。
他笑着搖搖頭,把手機往桌裏一遞,拿起筆專心學習。
……
下午放學,江北前往訓練場去接呱頭蛙。
一抹雲霞受到夜的囑託,親吻昏黃的太陽。
白天的雨已經停了。
現在的空氣溼度剛剛好,溫度也剛剛好,一切都那麼的恰如其分。
人在其中也得以物我兩忘,彷彿與這天地自然融爲一體——所有的景物前所未有的明朗。
江北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走近訓練室,推開大門。
夕陽下,呱頭蛙正在做最後一組瑜伽動作。
它盤坐在地上,雙手合攏高高舉起,腰部挺得筆直,小腹有節奏地一起一伏。
江北的頭倚在門邊,靜靜地注視呱頭蛙,看着它身上細密的汗珠。
“呱……”
結束吐納,呱頭蛙緩緩將手放下,然後慢慢地起身。
“呱頭!”
似是同樣感受到了外面舒適的環境,呱頭蛙和江北一樣,大大地伸了個懶腰,然後轉腰扭胯。
左三圈,右三圈……
“呱頭!”
感覺因訓練而緊張僵硬的肌肉徹底放鬆活動開後,呱頭蛙轉頭對門邊的江北豎了個大拇指。
江北也露出燦爛的微笑,對呱頭蛙也伸出大拇指。
“走了,呱頭蛙!”
江北單手撐起書包的一條揹帶,向呱頭蛙招了招手。
“呱頭!”
呱頭蛙咧開嘴,快步走到江北的身邊。
一人一蛙並排走向校門口。
江北摸了摸呱頭蛙的腦袋,說:“很累吧?”
呱頭蛙點點頭,不過又立馬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累,不過我能堅持!
江北讀懂了呱頭蛙的意思,他把手搭在呱頭蛙的肩膀上,笑眯眯地說:“好樣的,今晚開始給你的飯食升個級,補補身子。”
“哦?要喫什麼好喫的呀?能不能帶上你可憐的姐姐呢?”
忽然,一個黃鸝鳥啼鳴般清麗的聲音從江北的身後響起。
江北猛地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回過頭,訝異地驚呼出聲,“姐姐?”
“呱頭呱頭!”
呱頭蛙也驚喜地蹦跳起來。
“呱頭蛙你好呀,好久不見!”江韻笑眯眯地摸了摸呱頭蛙的頭。
然後她摘下臉上的口罩,很是意外地說:“今天怎麼了,突然反應這麼大?”
江北:“……”
怎麼一個個對我的誤解這麼大?
我只是有時候只是懶得表達出自己的情感罷了。
註定沒有作用的無效行爲,做出來有什麼必要?
就像上一次你說你要離開做實驗,我表達出不捨又能怎樣?能讓你不去嗎?
這些話江北也只是在心裏想想。
其實從爸媽走的那一天起,他的心理就已經發生了轉變。
他變得不喜歡錶達無效的情感,做無效的事情,變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實用主義者。
江北乾咳幾聲,說:“你不是在做重要的實驗嗎?”
“怎麼突然來學校找我了?”
因爲我要來做送財童子啊。
幾百萬就這麼蒸發了……
江韻在心裏吐槽了一句,然後對江北笑了笑,“今天是尚饗節呀,我們每年都要一起去祭拜爸媽的。”
“你還記得啊,看你這麼忙我都以爲你已經忘了。”江北勾起嘴角。
江韻乾笑幾聲,打了江北的背一下,“我怎麼可能忘!”
江北摸了摸鼻子。
“走吧走吧,別堵別人的路了。”
江韻招呼着江北跟上她,接着一起向着一輛車型平常的黑色轎車走去。
“你開車我開車?”
臨近車門前,江韻忽然問道。
江北的嘴角抽了抽,“我沒駕照。”
但他的身體卻徑直走向了駕駛座。
好久沒開……手癢了。
江韻輕笑一聲,“你開吧,開一段路解解饞,然後換我。”
“行。”江北應下來,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旋即江韻也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的位置。
呱頭蛙則鑽進了後座上。
“布咿!”
一隻外表似狐狸,有像兔子一樣的長耳朵和小小的黑鼻子,蓬鬆的尾巴尖端和頸部絨毛呈奶油色,全身毛髮多爲褐色的伊布高興地對着呱頭蛙搖了搖尾巴。
“呱頭!”
呱頭蛙開心地咧開嘴,擡手打了個招呼。
兩隻精靈並排坐在了一起。
“伊布好久不見。”江北迴頭笑着說道。
伊布眼前一亮,一下子撲到江北的臉上,抱住他的脖頸,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親暱地舔了一下。
“哈哈哈,我也很想你。”江北笑眯眯地拍了拍伊布的腦袋。
伊布又蹭了蹭江北和江韻的臉蛋,然後退回到後座去,和呱頭蛙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
“布咿!”
“呱頭!”
“布咿布咿!”
“呱頭呱頭!”
“布咿布咿布咿!”
“呱頭呱頭呱頭!”
江北笑着收回目光,然後深吸一口氣,說:“我要開車了。”
江韻繫緊安全帶,打趣道:“這麼長時間沒開,不會已經忘了吧。”
江北哈哈一笑,“一握方向盤怎麼開就全想起來了,當時學車時的場景也歷歷在目。”
“是嗎……”江韻喃喃地說,“那就好。”
江北收緊心神,集中注意力,“我要開車了!”
說着,他緩緩將油門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