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已經不再是求情,說是威脅也不爲過。
佛門多麼強大,又如何是一小小的陰兵可以對抗的。
“咕咚……”
面對此時的八達思,白也心神猛然一跳,整個人好似在一瞬間神魂離體又迴歸。
隨後白也陷入一種渾噩狀態,魂體僵硬,嘴巴也無法開合,除了還能艱難站立着,什麼都做不了,其他的陰兵更是如此,好似中了什麼法咒,一個個都變成了木頭人。
而八達思的師父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
“呼……”的一聲,輕輕吹出一口氣,帶起一陣旋風,將一應軍士刮的東倒西歪,不片刻便倒於地。
看着此處陰司的表現,八達思的師父似乎是做出了什麼判斷,控制着八達思越過陰兵守衛。
陰兵們厲害在軍陣。
武道軍陣唯我獨道。
而連軍陣都不是這老喇嘛佛法的對手,小小陰兵自然是不放在他的眼中,向着陰地深處走去。
八達思的師父與八達思一樣,都是精修佛法,卻沒有地府之人。
現在一處地府正在眼前,怎麼選,其實已經註定了。
“真人,可否由我等出手?”廣元這時候站出來,對馬凡請示。
馬凡點了點頭,這就是有組織的好處了,不用事事親自出手。對方來的只是一位上師,馬凡也想看一看道門給他分配過來人手的本事。
見馬凡點頭,廣元帶上兩個師弟進入陰土,迎了上去:“大師,此處爲我道門所在,離去吧!”
廣元走出,並沒有與之動手,而是勸其離去。
“善哉,無量光明佛。我這弟子來此,爲你等所傷,總是要個說法。”
八達思的師父依然是非常和善的語氣,和善到有如老僧講法。
“不知三位道長可否放貧僧進去,找一找你家的長輩。”
這話說的很合理,自家弟子被打了,所以找你家師父說一說。這要求很合理的吧。
“你門還是讓開吧,客人到了,卻不請其入屋,這可不是中原的禮儀。”
老和尚突然與廣元他們講起了中原的禮節。
一陣陣法力纏繞在廣元他們身邊,三人成品字形,以自身的法力對抗着心中不斷放大的情緒。善惡對錯到此時已經沒有了判斷的能力。
在廣元三人的眼中,此時的八思還不要說其錯,他反而是愈發的聖潔起來。
一種“他說什麼都是對的”,不時的透過他們的法力網,進入他們的心田。
馬凡此刻也進入了陰土,人就在一邊,他的眼中全是佛法。
他的眼角也在不斷的刷屏:導人向我,舌燦蓮花……
對方的神通不斷顯現。
但也就是顯現,根本無法影響馬凡的心神。
作爲一個衝入萬仙戰場,又活着回來的人,小小的惑音小神通可影響不了自己。
如果不是馬凡想見識一下手下人的本事,這時候他早出手了。
而在馬凡的眼睛打從一開始便看的到其他的東西。在他的觀望下,他同樣看到廣元三人身上籠罩着一層淡淡青色的薄膜般的特質,其上的隱晦光芒流動着道經文字,阻擋着對方的佛音惑耳。
但是廣元擡起了手,緩緩伸向八思達:“此爲道門所在,大師還請離去。”
“咦?”
八思達的師父輕咦一聲,似乎是對廣元還可以說話而喫驚。
口中喃喃一句,直接從八達思身上摸出一杆金剛杵,手臂上的肌肉也微微隆起,隨後向外一甩,照着廣元的天靈蓋打去。
這是不展口舌,直接物理“說服”啊!
“當……”
金剛杵一擊卻沒能打在廣元的天靈蓋上,而是打在了廣元伸出的一把法劍上,發出金鐵交鳴之響。
在八達思的師父詫異的轉頭看向廣元時,後者自己已經先行開口。
“大師,這就是你的拜訪之道嗎?”
八達思的師父看着廣元,觀其雙目清明,哪裏有一絲的中招跡象,遂問道:“你一直是清明的?”
他這法咒可是在立寺草原建了大功的。要知道草原胡人更信武力,他們可不是乖乖聽人說法的種族,除非他們不得不聽。
可以在草原立寺,就已經說明了他法咒的厲害。
甚至此法咒下可以扭曲人心,認爲他們是天神,哪怕是他們的排泄物亦是聖物。
每天不知多少人在等着他們迎接排泄。
而立下一百多寺,無一失誤,更是增漲了他對自己佛法的信心。
廣元咧開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搖了搖頭道:“大師說的不在理,廣元與師弟們自然是要阻止大師的了。”
道門與佛門敵對這麼多年,可不是隨隨便便會聽和尚們說的。
如果這麼輕鬆便中了招,道門的地府早爲其得了去,哪裏還用等到現在。
道門不僅僅會退,也會適當的展現一下實力。
“道門弟子,很不錯。”想明白這點,八達思的師父就知道廣元他們剛纔不是中招,而是儘量在不激怒自己的情況下驅趕自己。
是的,就是驅趕。無聲的驅趕也是驅趕。
“呵呵呵,多謝大師誇獎。”
廣元一笑,直接應了下來。
而這一應,卻讓八思達的師父心中火了。
他是什麼?
他是金輪法王。
大草原的法王,不,是神!萬千之人的神。
他知不知道在草原上,爲了敬意,自己的輪子都是以金石打造。
自己到了中原,卻讓一道士唬了,驅趕。
這是對他的不敬,大不敬。
金輪法王笑了,笑容中多的一分人的怒氣:“那你爲何不動不出聲,不直接阻止了我?”
金輪法王到了後來,聲音都大了不少,是動了真怒。
比起受人阻攔,被人耍更讓他生氣。
這是面子,更是一個強者的尊嚴。
看不出對方未中招,失掉的就是一個強者的尊嚴。
“不不不,貧道以爲以大師的修行,會主動退去的說。”廣元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