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幾日才進了宮,跟嫺妃說起了俞景,而在姐妹相邀的一些場合也毫不避諱的說起自己中意的郎君一直是狀元郎,從未變過。
慶國公府門第擺在那,她又說的直白,這些世家大族之間自然是會多有議論的,也就是俞景剛剛認回喻府,與京中的一些府上也不深交,所以沒傳到他耳朵裏。
如今聽了魏世昭的話,他不是很在意的垂下眼:“我如今成了親,這些事與我也沒多大關係了。”
魏世昭聳聳肩,未置可否。
兩人又在茶館裏坐了一會便分道揚鑣,第二日,王妃果然給喻府下了帖子,邀俞景和蘇聞琢去承華園參加詩會。
蘇聞琢聽俞景說了,這其實就是想幫世子相看姑娘,他們只是去湊數的,心裏一下放鬆下來。
她將邀帖收好,窩在俞景的懷裏興致勃勃道:“這樣的話,到了那日我是不是可以好好在承華園裏逛逛,不用想着對詩了?”
“嗯,大將軍府陸小姐應當也會去,你們可以姐妹一起。”俞景摸了摸她的柔軟的發,笑道。
蘇聞琢聽後仰頭看他:“那你呢?”
俞景想起魏世昭說的話,無奈的看了蘇聞琢一眼:“世子不想相看姑娘,那日估計是要拖着我不放了。”
蘇聞琢撇撇嘴,靠着他蹭了蹭:“哎,好不想將你讓給他哦……”
俞景其實很喜歡蘇聞琢這麼黏着他,心裏正高興,就聽她又嘀嘀咕咕的說了一句:“能讓他付銀子麼?”
俞景:……是他高興的太早了。
而同樣接到了睿親王妃邀貼的,還有慶國公府。
慶國公夫人拿到邀貼的第一時間便與南珮媛說了,她就這麼一個掌上明珠,如今十六了親事卻還沒定下,心裏自然在這方面更上心了一些。
“媛媛,睿王如今是皇上的心腹,睿王府在京中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與我們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若是真能說上親事,也是不錯的。”
南珮媛在桌前練字,這時候將筆放了下來,有些驕縱道:“雖說睿王府確實不錯,不過在我心裏還是狀元郎更勝一籌。”
慶國公夫人無奈:“可是那俞景早就已經娶妻了,你可不要做傻事,咱們身份貴重,不值當。”
南珮媛看了她娘一眼:“娘你想哪兒去了,我還能讓自己去做妾麼?更何況他娶妻了又如何,娶了不還能休麼?”
慶國公夫人最是拿自己這個女兒沒辦法,見她就是想要俞景,只得準備把睿王妃那邊婉拒了。
“既然你不喜歡睿王世子,那這詩會我便找個由頭拒了王妃吧。”
“等一等,娘,我話還沒說完呢。”南珮媛又道,“我想知道俞景會去麼?”
慶國公夫人想了想,點頭:“聽王妃說喻府也是去了帖子的,更何況俞景與世子交好,應當也是會去的,也許還會帶着蘇聞琢一道兒。”
南珮媛一雙丹鳳眼挑了挑:“既然如此,娘你也不用去回了王妃,我那日也是要去的。”
兩日後,便是睿王妃在承華園舉辦詩會的日子。
盛京城裏有些身份的公子小姐們都來了,承華園裏好不熱鬧。
今日詩會曲水流觴,雅緻非常。
這處園子是睿王府的新園子,才修葺過沒多久,景緻優美,可逛的地方不少。
俞景果然被魏世昭絆住,非讓他跟着一起曲水流觴,蘇聞琢剛開始還有些興致的拉着陸沉霜在看,後來便過了新鮮勁兒,準備去園裏其他地方逛逛了。
陸沉霜一向不喜歡對詩這種事,她寧願舞刀弄槍,見蘇聞琢要走,她早就求之不得了。
於是蘇聞琢給了俞景一個眼神,俞景看見了,輕輕點頭,她便與陸沉霜往園子裏去了。
只是走着走着,她的餘光好像瞥見一個人影,像是南珮媛,朝着她相反的方向過去了。
蘇聞琢輕輕皺了皺眉,剛剛她一直沒有看見南珮媛,還以爲她今日並沒有來,原來只是沒瞧見麼?
她有些在意南珮媛的去處,但等再仔細去看時,人已經沒了影。
陸沉霜見她有些心不在焉,不禁問道:“窈窈,你在看什麼?”
蘇聞琢低聲說了一句:“我剛剛好像看到了南珮媛,有些在意。”
南珮媛的事情她一早就跟陸沉霜說過了,陸沉霜也聽其他家的小姐講過一些,說是俞景中狀元之後她便瞧上了,一點都不避諱。
陸沉霜看不慣她這幅做派,輕哼一聲:“今日人這麼多,盛京的世家圈子也就這麼大,我倒不信她還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你放心,我讓人去找找。”
蘇聞琢謝過她,兩人接着往前走。
一路賞花賞景,也不知走到了哪處,突然有下人來找陸沉霜,說是睿王妃找她。
陸沉霜只好讓蘇聞琢一個人先逛一會,她便跟着下人離開了。
承華園裏很大,在陸沉霜走後,蘇聞琢帶着兩個丫鬟又逛了逛,突然青黛看着她的腰間的細帶,驚呼一聲:“呀,夫人,您的香囊好像掉了!”
蘇聞琢這才低頭看了看,早晨出門時掛在腰間的香囊確實不見了。
她的香囊一直是親手繡的,上頭還有她的小字,若是被人撿到就怕生出什麼誤會來。
蘇聞琢想了想,轉身往回走,邊走邊道:“怕是掉在哪兒了,我們沿着來時的路往回找找。”
兩個丫鬟應了一聲,陪着她一起一路往回找過去。
她們看的仔細,蘇聞琢一路找一路唸叨着,迎面看見了一個錦衣公子,手裏正拿着一個白色的香囊在看着。
因爲隔的還有些距離,蘇聞琢不太確定那個香囊是不是自己的,但還是帶着人走上前去。
走的近了她才發現,那位公子生的十分書生氣,看起來是個溫文爾雅的人。
蘇聞琢福了福身子,禮貌的開了口:“這位公子,你手上這香囊……”
她話音未落,那錦衣公子便擡頭看向她,然後笑了一下,十分善解人意的將香囊遞了過去,聲音也透着幾分清風拂面的溫柔:“這是我剛剛在這處撿到的,可是夫人落下的?”
蘇聞琢接過香囊,她只一眼便認出來,這確實是早晨她戴出門的那個。
於是再次福了福身子道謝:“我剛剛還在找它,多謝公子了。”
那錦衣公子擺擺手:“夫人不必言笑,舉手之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