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將藥在桌上放好,面上有一絲不解:”夫人,我們的藥還有些,可以過半個月再買的,爲何今日就要去買了?還買的這樣多……“
蘇聞琢笑笑,沒有解釋,只吩咐道:”拿去跟以前的一塊放着吧,還是按照府醫方子上的劑量來煎就好。“
“是。”
待兩個丫鬟應聲下去後,蘇聞琢走到窗邊,朝窗外叫了一聲:“西言?”
很快西言便不知道從哪棵樹上下來了,立在她面前。
“主子。”
蘇聞琢點點頭,看着他道:“讓東無回來吧,不用在慶國公府盯着了。”
盛京西北方向的阜州地界,俞景剛剛從外頭回到一個小院裏。
到了阜州後他帶着兩個龍虎衛便開始着手查私鹽的事,這是密令,自然沒有官員接待,也無人知曉。
俞景先前便讓人在阜州租好了一個小院,僱了幾個廚子和老媽子,一來便直接住了進來,裝作是來做生意的商賈。
睿親王在阜州早就安插了暗樁,方便他們跟盛京的消息往來。
俞景回到屋裏,從懷裏拿出兩封信,是今日暗樁的人送到他手上的。
一封是蘇聞琢的,一封是魏世昭的。
他在桌前坐下,先打開了他家夫人給他寫的那封。
蘇聞琢的信很長,絮絮的都是許多小事,但卻是隻有他看了才知道意義的那些小事,像兩個人之間的小祕密隱藏在字裏行間,越顯親密。
信裏說,後院的鞦韆上之前落了雪,她便在積雪上畫了兩個小人。
信裏還說,屋子裏窗邊的那盆水仙有了新的鄰居,是這幾日蘇聞琢心血來潮讓朝生去買來的兩隻拇指大的小烏龜。
這盆水仙是有一日逛街時俞景買下來的,養在琉璃盆裏,有水就能活,蘇聞琢時常喜歡坐在窗邊的軟塌上,看到的時候總是念叨着要在水裏放點什麼。
這些內容,若是旁人看來大抵會覺得無趣,但在俞景的眼裏,卻是他們相處的一點一滴。
俞景看完了蘇聞琢的信,脣邊的笑越發溫柔,他將信重新疊好放起來,妥帖的收到了一個小盒子裏。
而後他又拆了魏世昭的那封信。
魏世昭的信很簡短,是一些盛京城裏的消息,順便問他在阜州的進展如何。
俞景飛快的掃過信上的內容,臉上的笑意卻漸漸斂了下去。
信中提到了蘇聞琢一行人遊湖時,她差點出意外的事。
讀完了信上的內容,俞景點了一盞燈,將信燒掉,看着跳躍沸騰的燭火微微眯起了眼睛。
離京前他安排好讓禮國公府纏上慶國公府,卻沒想到南珮媛還有精力蹦躂。
俞景坐在桌邊,手指輕敲着桌面,過了片刻後,他開始提筆回信。
窗外捲過一陣風,阜州的冬日沒有盛京寒涼,卻不知怎麼的,依然給桌前的男人眉眼間添了幾分霜雪的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