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溫柔臣服 >第18章 四蟲顆鑽石(捉蟲)
    最後一筆橫圓滿勾出,放下筆。

    梁雪然開口:“等等。”

    魏鶴遠擡眼看她。

    波瀾不驚。

    往前挪挪,再往前。

    梁雪然默默走到他面前,纖細的手覆蓋在紙張邊緣,穩穩捏住,往外一扯,試圖自他手下把那張價值一億元的支票抽出——

    紋絲不動。

    魏鶴遠壓着那張紙,斂眸:“做什麼?”

    梁雪然沒說話。

    他淡淡問:“不是說好由我隨便填麼?”

    梁雪然想打哭兩分鐘前說這種話的自己。

    ……話是這麼說的沒錯但是你填的這個數額明顯過分了啊啊啊啊啊!

    “這麼快就要反悔,你確認要和我解約?”魏鶴遠放下筆,一手掐住她下巴,迫她與自己對視,眼底蒙上一片暗色,聲音沉沉,“這不是遊戲,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梁雪然感到他的手在抖。

    下頜被他捏的有點疼。

    梁雪然十分堅定地回望:“我確定。”

    魏鶴遠冷着臉放開她。

    壓住支票的手驟然鬆開,他鬆開手,修長蒼白的手虛虛握着,什麼也沒抓,任由梁雪然抽走支票。

    然後,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把支票飛快撕成碎片,丟進垃圾桶中。

    做完這一切之後,梁雪然才若無其事地說:“這樣吧,重新規劃一下違約金;我們清算一下這些年我從你那裏得到的錢,翻倍後還給你怎麼樣?”

    梁雪然認爲自己的誠意已經表現的足夠多。

    錢翻倍啊,去哪裏找這麼划算的投資?

    這麼一想,魏鶴遠真是賺大發了,他白白睡了三年不說,還反手賺了一大筆錢。

    梁雪然都忍不住有點羨慕他。

    竟然能夠擁有如此優秀又敬業的自己。

    魏鶴遠雙手交握,漠然:“我不缺你那點錢。”

    梁雪然看他,有些弄不明白他這話是真是假。

    還是說,是想從她身上其他地方再狠狠的撈一筆?

    該不會要求肉、償吧這麼恐怖的嗎?

    魏鶴遠站起來,走到書架前,隨手取出先前雙方簽過名的協議,徑直遞給梁雪然,居高臨下看她:“拿走。”

    梁雪然去接,都已經握住了,魏鶴遠卻沒有鬆手,仍舊捏着那紙合約的一角,聲音低下去:“祝你幸福。”

    梁雪然禮貌迴應:“謝謝,你也是。”

    她本來還想祝魏鶴遠早日找到下一個任勞任怨乖巧可愛漂亮的小姑娘,又覺着這話太過繁瑣,最終還是全部吞回腹中。

    何苦替他操這種心呢?這個男人才不會餓到自己。

    魏鶴遠深深看她,鬆開手。

    梁雪然穿好外套,拿着好不容易磨回來的合約,昂首挺胸走出公館。

    外面的陽光刺的眼睛痠痛,她眯了眯眼,把淚意藏下去。

    奇怪,快入冬的傍晚了,太陽光怎麼還這樣強烈?

    庭院一角灑了一地金黃的銀杏葉,公館美麗安靜,只是她今後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梁雪然回望一眼,書房位置的窗戶似乎有人影站立。

    眨眨眼,消失不見,依舊是空蕩蕩的。

    多半是幻覺。

    梁雪然搖搖頭。

    恢復自由身後,鍾深才告訴梁雪然關於房產的另一件事。

    梁老爺子留給她的那些房子,明城有三套,現如今,出除了梁老爺子過世前居住的那一套,其他兩個小別墅都被梁老爺子的侄子侄女佔去了。

    雖然如今法律上歸梁雪然所有,但是老賴這種東西有點纏手,梁雪然要想把這些人趕出去,還得花一番心思。

    “你不必顧忌所謂的親戚情分,”鍾深簡單介紹完情況之後,提醒梁雪然,“那些人就是一羣狼,喫人不吐骨頭,扒皮抽筋喝血,眼裏只有錢。梁老爺子不耐煩被他們刮磨,去世時一個子兒也沒給他們留。現在你過去收房子,他們指不定多怨你,你做好心理準備。”

    梁雪然想了想:“最差就是房子不要了唄。”

    鍾深失笑:“你膽量這麼小?”

    “也不是怕他們,我拿不到,他們也住不成,”梁雪然咬着手指,認真思考,“快到元旦了,元旦三天假,夠我處理她們了。”

    鍾深藏在鏡片下的桃花眼彎彎:“提醒你一句,燒房子或者直接破壞,那就違背梁老先生本意了。”

    “不會破壞,”梁雪然笑,“我相信梁老先生會喜歡我的處理方式。”

    梁雪然咬着手指沉思,忽然看向旁邊的鐘深:“說實話,我怎麼感覺你有點像遊戲中的NPC?”

    鍾深微怔:“爲什麼?”

    “表面上的職責是幫我正確處理財產,但梁老先生交代給你肯定不止這些,”梁雪然分析,“不然,你不會拖到現在才說房子有問題。大膽猜測,梁老先生其實讓你暫時隱瞞了一些吧?類似於闖關升級,必須等我順利解決房子之後,你纔會告訴我另一部分事?不然梁老先生肯定有很多種手段把那羣人趕走,但他沒有,卻交給我處理。這其實是對我的考驗吧?”

    鍾深嘆氣,摘下眼鏡慢慢擦拭:“梁小姐,你這樣坦誠,讓我都不好意思說謊了。”

    梁雪然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出於契約精神和職業道德,”鍾深說,“有些事情暫時不能透漏給你,但你只需要相信一點,我和梁老先生始終站在同一邊,對你並無惡意。”

    梁雪然相信他們沒有惡意,不然幹嘛費盡心思留這麼多錢給她?

    想讓她因爲錢太多而爽、死嗎?

    元旦將近,服設專業由院文藝部主導,在金主爸爸的資助之下,弄了個服裝展示,展示近一年來專業同學的各種優秀作品。

    模特也是自願報名挑選的,最後差了幾位,沒人肯報,直接抽籤選。

    很不幸,宿舍中的顧秋白抽中了籤,天天排練到很晚,青着眼窩回來;一天晚上回來時沒看路,一腳踏空臺階崴住腳,疼到鋼鐵落淚,看傷勢,很難再參加走秀。

    梁雪然就這麼被老師直接挑了出來,要求她臨危受命。

    得知消息後的她連連推辭:“老師,我膽子小不敢上臺還有點人羣恐懼症沒受過訓練姿態也不夠好……”

    主要負責老師姓唐,扶扶眼鏡,笑的如春風般和煦:“給你加拓展學分,四分。”

    梁雪然斬釘截鐵:“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