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沾衣補覺的好心情全被鬱清的突然到來破壞,她料定小叔會過來詢問,正在別院插花。
魏良急步走過來,“小姑奶奶!你老實告訴我,你什麼時候惹了鬱清那樣的人物?”
魏沾衣把花的枝椏剪去,選了個位置插進花瓶裏,懶懶道:“鬱清都告訴小叔了吧。”
“說得一知半解,我怎麼好意思問。”
引.誘什麼的太羞恥了。
魏良看了眼魏沾衣:“鬱清可不是什麼良善之人,你想想,他以一個病歪歪的身體活到現在,從一個什麼都沒有的鬱家棄子爬到鬱家家主的位置,他得多心狠手辣,心機又是多麼深不可測!你說,全部告訴我,你怎麼會跳進他陷阱的,他最開始又是怎麼看上你的?”
魏沾衣嘆氣:“小叔,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鬱清纔對,我怎麼知道他什麼時候看上我的?”
魏良一噎:“我,我這不是不敢嘛。”
“慫得你,好歹你現在也是魏家家主。”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家和鬱家還差好大一截。對了,你怎麼知道鬱清就是你媽媽的親生兒子?”
魏沾衣神色冷了下來:“鬱清親口告訴我的,後來我覈實後,是真的。”
剛開始知道的時候,她還因爲父輩們的恩怨糾葛對鬱清心有芥蒂,現在倒是想開一些,她雖然討厭他,但他終歸是母親的親生兒子。
“幸好現在鬱家老家主已經被拉下高位,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他!也幸好鬱清和他父親向來不和睦,否則我也不會跟他有一絲糾葛。”
魏良坐下:“這話你可說對了,他們父子簡直堪比仇人,在某種程度來說,鬱清甚至稱得上是我們的盟友,幫我們解決了一個大仇人。”
他仔細打量魏沾衣神情,也不太看得出來有什麼不同,仍舊好奇:“那按照鬱清的話,他應該是早就認識你了,也早就喜歡你了,這才設計讓你去他身邊的,他後來又是做了什麼才讓你們分開?”
魏沾衣被花刺扎到手。
魏良挑起眉,看這模樣是心裏還有鬱清?他略略有了點數。
魏沾衣寒着聲音:“我猜他一定對你威逼利誘,讓你同意這門親事吧。小叔,我告訴你,沒門!我一定不會嫁給他。”
“沒商量了嗎?我瞧着鬱先生很重視你啊。”
“沒商量,小叔你也說了,他心思深沉,心狠手辣,你覺得我玩得過他嗎?”
魏良心裏又開始搖擺,對啊,侄女雖然聰敏,但是這心機肯定沒有鬱清那麼深,要是嫁給他肯定是被喫定了,嘖,不太行。他搖了搖頭。
魏沾衣抱起花瓶要離開,轉身看到鬱清,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站在那兒靜靜的看着她,似乎也將剛纔叔侄倆的對話聽全了,臉色有些慘白。
魏良一臉尷尬:“鬱先生怎麼過來了?”
鬱清不語,靜看魏沾衣,魏沾衣也瞧着他:“看來我小叔是留你住下了,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不管你怎麼做,都不能改變什麼。”
她決定換條路離開,鬱清徐步走上來:“沾沾,我把我所有產業轉到你名下。”
魏沾衣:?
魏良:?
魏沾衣忍不住腦補把鬱清掃地出門的畫面。
魏良也期待的看向魏沾衣。
她冷笑:“我又不缺錢。”
魏良忍不住小聲提醒:“沾衣啊,這不是錢不錢的事,這是地位!地位你知不知道!”
魏沾衣看了眼小叔,小叔閉嘴。
她開口:“麻煩小叔派個司機給我,我想去墓園看看我爸媽。”
鬱清上前:“我陪你去吧。”
“你?”
“你找魏太太的親生兒子,不就是想讓他回家祭拜父母嗎?我陪你去。”
鬱清是母親的親生兒子,魏沾衣自然也沒道理攔着他去祭拜,皺了皺眉,沒說什麼。
魏家墓園在北臨西郊,四面環山,有幾個小時車程,還要爬過一段山路,因爲魏沾衣母親生前喜歡山清水秀的地方,魏沾衣特意選了這裏做墓地。
劉總助開車,魏沾衣和鬱清坐在後座,魏沾衣懷抱自己插好的花瓶,鬱清眼神落在上面,“送給他們的?”
“嗯。”
“很漂亮,他們會喜歡。”
魏沾衣看他一眼:“少套近乎。”
眼神寫滿了“你是我哥哥又怎樣?”的嫌棄。
鬱清嗓音舒緩關切:“我幫你拿怎麼樣?”
魏沾衣戒備地看他。
“這花瓶,看起來挺重。”
她冷笑:“胸口碎大石我都不怕,我還拿不動這個小花瓶?”
鬱清默不作聲,沉吟數秒:“胸口碎大石?”
他眼神慢條斯理地從魏沾衣臉龐往下移,輕輕挑起眉。
“下流!”魏沾衣一巴掌扇過去,鬱清握住她手腕,卸下她力道輕輕一拽,魏沾衣身體靠過去。
鬱清見她一副張牙舞爪的小模樣,輕嘆地笑笑:“容我將眼鏡摘掉你再打好嗎?今天出來只帶了一副,打壞了,等會兒恐怕要麻煩你牽着我走了,我自然萬分想要這樣,但又怕惹你討厭。”
鬱清把眼鏡摘下來。
如魏沾衣所知那樣,取下眼鏡的鬱清容貌更添妖孽,眸子狹長,眼尾略彎,他低聲輕問:“沾寶,打麼?”
魏沾衣毫不猶豫,狠狠扇過去。
賊響亮,帶着三年的怨氣,彷彿全部都要用這一巴掌討要回來,鬱清蒼白的臉被打得有些紅,他臉偏向一側。
劉總助驚惶得突然踩住剎車,魏沾衣不防前傾,鬱清伸手護住她身體和頭部,按在懷裏。
魏沾衣怔了下。
鬱清不悅:“太太跟我開玩笑,有問題嗎?”
劉總助:“沒,沒有。”
鬱清是睚眥必報的性格,有人偷偷說他壞話都會被記在心上暗整一通,別說被甩巴掌了,助理是真實被嚇到,也是真的佩服魏沾衣。
魏沾衣推開他:“怎麼樣,我這力道不錯吧,打得你舒爽嗎?”
鬱清用指關節碰了一下火辣的側臉,戴上眼鏡輕笑:“不錯,以後我也不擔心你被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