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也顧不上再糾纏金寒晨,趕緊打包行李要回去。她準備回去後跟父母大鬧一場,讓他們長長記性,看看以後還敢讓她丟臉!
“嘭!”
趙婉兒來時動靜大,走時仍舊貫徹了她的行爲作風。
金寒晨剛好下樓倒茶,看見她風風火火消失的身影,忍不住自言自語道:“終於走了,到底是怎麼想開的?還以爲要再糾纏很久。”
客廳裏很安靜。
他一手插口袋,一隻手漫不經心的倒水,心裏琢磨着既然趙婉兒走了,那他倒是恢復自由了!
不會再有個身影如影隨行的跟着他,像是個影子一樣。
要不要去看看李隊,問問他們的搜查工作進行的怎麼樣了?這麼想着,他從口袋裏摸出手機,一邊點亮屏幕,一邊將水杯湊到嘴邊喝了一口。
這時。
“咔嚓。”身後傳來什麼東西被關上的聲音。
金寒晨多年來養成的警惕心立刻佔了上風,轉過身,視線如電般往身後掃射。結果,卻是養父捧着一個小盒子在沙發上坐着,腦袋十分無力的耷拉着。
看樣子十分可憐。
金寒晨皺起眉:“爸,你什麼時候出現的?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一直都在這裏坐着,明明是你沒看見我。”
養父聲音悶悶的傳來。
他的聲音裏都寫滿了“老子不開心”。
“怎麼了?”金寒晨不怕死的湊過去,看他那麼寶貝的抱着那個盒子,疑惑的問:“這不是你放茶葉那個木雕箱子嗎,天天寶貝的跟什麼一樣,怎麼了?茶葉壞了?”
“呸呸呸!”金寒晨看着老頭蹙眉,狠狠的朝他啐了幾口過來,“不準亂講話!什麼茶葉壞了!你壞了我的茶葉也是絕對不可能壞的!”
聽聽,這就是比親爸還親的。
金寒晨一臉生無可戀,心道幸好他沒壞,要不然老頭可能會毫不留情地一腳把他踹出去。
“那是怎麼了?”
“趙婉兒。”養父念出這個名字,讓金寒晨十分意外的,竟然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感覺。
嘖,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是?
“她不會泡茶,還用了我上好的茶葉!”老頭子氣的吹鬍子瞪眼的,“剛我還不覺得,現在她人走了,我越想越心疼!”
不是,他爲什麼要爲一對小情侶的問題買單?
金寒晨聽了幸災樂禍起來:“所以這件事就算是給你個教訓,讓你知道不要隨隨便便往家裏面帶人,尤其是,女人!”
“你給我找個門當戶對的我保證不煩你。”
“你又開始了,爸,我都說了,小魚兒難道還能選擇自己的出身?”金寒晨無奈的問,“你這太爲難人家了。”
父子二人正說着,不曾想一道人影也悄悄的加入了戰場——
“老爺,您應該想到的是,出生在一個十分普通的家庭都能成長的如此不普通,這個女孩怎麼可能會是一般人?”
嗯?
嗯嗯?
養父難以置信的轉身看那個身影,怒道:“老徐!你竟然不聲不響就背叛我!之前不還是跟我統一戰線的嗎!說好了要看小魚兒不順眼的,現在你就變卦了,我怎麼辦!”
當下最高興的人就屬金寒晨了。
他覺得,欠一個人情將徐管收爲己用,簡直是他做過的最划算的事。
衝徐管使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加油,金寒晨悄悄摸摸的退場了。按住口袋裏不停震動的手機,他找到一處僻靜地方接起,剛接通,那邊李隊急匆匆地聲音便響起:
“金少!找到人了!正派人沒日沒夜的盯着,就看你什麼時候動手了。”
“把人撤掉,不需要有人盯着,”金寒晨微笑着活動了下筋骨,然後道:“最好是沒有人注意到這個人的死活,我纔好下手。”
“不會,”金寒晨輕描淡寫道:“還沒發現?我要玩的是大的,讓他感到心靈上面的恐懼,肉體上面的太便宜這人了。”
李隊聽的一陣膽寒,心道竟然還分什麼肉體上的,心靈上的?
看來這人有的折騰了。
“孟舀有沒有什麼新的事端?”快要掛電話時,金寒晨突然想起這號人。
“沒有,整日渾渾噩噩的,除了對着看管他的人嬉皮笑臉讓人覺得他瘋了之外,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看緊點,這傢伙喜歡悶聲幹大事。”
李隊答應了。
那天在漆黑的小道里攔住小魚兒的瘋子,現如今正哪裏也去不了,躺在牀上養傷。
他還不知道,自己的位置早已暴露的徹底,更不知道今後等待他的會是什麼。
小魚兒想起那天的情景仍舊心有餘悸。她直到現在也不敢一個人睡,更不敢隨便下牀在醫院裏走動,只要周圍陷入黑暗,她馬上會又一次記起那天晚上的恐懼。
四周都是黑暗,感官好像被放大,她當時有多無助,真的覺得下一秒好像就要死了一樣。像是案板上一隻待宰的羔羊,除了絕望她甚至不記得自己有過其他心情。
但是這也有好處,大大便宜了金寒晨。
小魚兒雖然還對他沒好臉色,但是晚上她不能拒絕金寒晨留在病房。甚至,半夜醒來要是金寒晨不在,她還會驚慌失措的尋找。
就像此刻。
她又一次從睡夢中驚醒,渾身是汗,整個人像是剛剛在水中浸過一樣。恍惚中,好像覺得有誰在掐着自己的脖子,將她的腦袋猛地往牆上撞,她拼了命的掙扎,也無濟於事。
“不要,不要,放開我,放開!”
“小魚兒,醒醒,你在做夢。”金寒晨從開始的擔心到現在已經十分熟練,坐在牀邊拿了塊手帕輕柔的給她擦頭上的汗。
“不,我已經醒了……”小魚兒仍舊迷迷糊糊的,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昏迷還是清醒。
“你沒醒,你要是醒了,怎麼可能看不見我?”金寒晨很有耐心的對她講,“我一直都在這裏,陪着你,醒來看看我好不好?”
他誘哄的聲音非常好聽。
每次小魚兒就會在他的聲音裏慢慢平靜下來,然後再次陷入沉睡。金寒晨卻得像是個老媽子一樣,兢兢業業的爲她擦去頭上的每一滴汗,然後爲她蓋好被子。
真是難以想象,佳人就在眼前,卻只能看不能喫。
金寒晨拉被子的手頓了一下,在心裏糾結,到底要不要得寸進尺?趁着小魚兒沉睡,這樣的大好機會要是浪費實在是太可惜了。
但每當他猶豫的時候腦海裏總會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方覺得這麼好的機會一定要抓住;一放卻認爲這不是君子行徑,太趁人之危了,況且還要面對小魚兒醒來之後的怒火。
想要幸福,必須要目光長遠。
每次金寒晨都這麼告訴自己,沒關係,來日方長。
這也是他堅持了這麼久的原因之一,在小魚兒需要他的時候,認真的扮演一個“好好先生”的角色,讓她感動,怒刷好感值!這樣漸漸的她就沒法離開他了。
哄睡小魚兒之後,他總是會拉着她的手在她旁邊靜坐段時間。
在她平穩的呼吸中,看她沉睡中的安靜的眉眼,還有在夢裏也倔強的抿着的脣瓣。
看着看着他就樂了,小魚兒真的長相不算特別突出的類型,他見過的美女那麼多,卻偏偏對她上了心,這算不算是個謎?
“要是早一點知道我會離不開你,當時你跟其他人相親時我就應該宣示主權。”
還讓她尷尬了那麼久,存心戲弄她,她喜歡的寶馬他輕輕鬆鬆找來那麼多輛卻一眨眼就全部開走了,讓她空歡喜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