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有什麼話只管說。”
林子豪輕聲道：“兄弟最近手頭有點緊。你看能不能……”
汪東興那邊愣了一下，才問：“差多少？”
“三十萬。”
那邊又是長時間沉默，接着道：“你先到我家裏來。”
林子豪點點頭，坐巴士來到汪東興家。
與林子豪一樣，汪東興遭到巨大打擊，同樣住在類似於貧民窟中。
來到汪東興家中，只見裏面烏煙瘴氣，一股刺鼻的藥水味嗆得人辣眼睛。
角落裏，汪東興無力的坐在地板上，旁邊還散落着兩根注射器。
“東興，你怎麼又？”
看見林子豪擔憂的樣子，汪東興虛弱一笑：“兄弟來，坐。”
隨即只見汪東興搗鼓兩下，掏出一個精緻的玉鐲遞給林子豪：
“兄弟，我錢沒了，上下所有最值錢的家當就這了，不嫌棄你就拿去，興許還能換點錢。”
“那你怎麼辦？”
“我留着什麼用？我現在是一人喫飽全家不餓。”
“就算我留着，到最後也是吸了，落不到好。”
“趁我還沒反悔你趕緊拿走。”
林子豪捏着汪東興給自己的錢，離開汪東興的家。
突然汪東興裏面傳來咆哮聲。
原是汪東興藥癮發作開始砸東西了！
林子豪抹了把眼淚，汪東興也和自己一樣，已經失去了未來。
汪東興給林子豪的是一塊玉。
當年市場價值在數百萬，還是汪東興母親送給他的。
汪東興已經變賣完了家當，這是他現在唯一值點錢的東西，毫不猶豫給了林子豪。
林子豪拿着東西來到古玩市場。
“假玉，兩萬我就當了。”
古玩店老闆看着林子豪的落魄樣，料定林子豪急需用錢，所以往死了壓榨。
林子豪知道這玉的價值，說：“至少三十萬。”
“十萬！愛賣不賣，不賣就滾。”
林子豪氣得走出了古玩店。
古玩店老闆往外瞧了瞧，叫出一個夥計：
“去！把剛纔乞丐手裏的玩意搶過來。”
林子豪剛走出巷子，突然衝出一幫人：
“站住！”
林子豪一愣：“幹什麼？”
一個禿頭說道：
“剛纔你進古玩店裏，好像偷了東西。”
“我們現在要搜身。”
林子豪勃然大怒：
“血口噴人。誰偷你們東西？”
“不承認？沒關係，在你身上搜就知道了。”
兩個男人衝到林子豪面前，林子豪掙扎起來：
“你們幹什麼？”
一記拳頭直接打到林子豪臉上，林子豪想反抗，又是一腳踹了過來。
林子豪被打倒在地，旋即幾個年輕人在林子豪身上摸索，然後搜出一塊玉佩：
“還說沒偷東西？這是什麼？”
林子豪虛弱的說：
“那是我的東西，求求你們還給我。”
禿頭罵道：
“去尼瑪的，像你這種窮鬼能有這麼值錢的東西？死一邊去。”
林子豪想反抗，突然腦袋被棍子狠狠一砸，直接暈倒在地。
當林子豪再次醒來時，天空下起了雨。
林子豪摸摸口袋，空空如也。
東西被搶走了！
林子豪滿臉絕望。
他艱難爬起，想到古玩店找那個老闆報仇。
但最終還是忍住了，他還有妻兒牽掛。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林子豪擡起頭來，不知何時面前站着一個高大的身影。
因爲雨模糊了眼睛，再加上高大身影打着傘。所以林子豪看得不是很真確：
“你是誰？”
林子豪問道。
高大身影沒說話，伸出一隻手把林子豪扶起來：
“起來吧！不要再這麼沮喪，重新做回曾經的自己。”
曾經的自己？
林子豪微微苦笑，曾經如夢幻，和現在的他還有關係嗎？
但當林子豪握着這隻手站起來時，震驚了！
本不該活在這個世界的音容。
那張熟悉的臉！
那熟悉的笑容！
“張……張……張大哥？”
林子豪甚至以爲自己在做夢。
這……怎麼可能？
但感覺到張牧野大手的溫度，這是真實的。
林子豪結結巴巴，張牧野一笑：
“怎麼？看見我你很驚訝？”
林子豪的眼淚流下來，他抹着眼淚笑道：
“不驚訝！”
“張大哥你……你這幾年去哪了？兄弟們想你想得好苦。”
張牧野摸了摸林子豪的腦袋說：
“去度了個假。”
“沒想到一回來，香江變了樣。”
“你這幾年過得很不如意？”
林子豪沒說話，眼淚就不爭氣的流出來：
“張大哥對不起，給你丟臉了。”
張牧野微笑道：
“沒事。”
“哪裏跌倒哪裏爬起來就行。”
“怎麼樣？還有信心奪回曾經的一切嗎？”
林子豪的眼睛一亮，曾經一切對現在的他來說就是一場夢。
正因爲受過太多苦，林子豪才更想回到從前。
但很快他眼神又黯淡下來：
“回不去了！”
“現在這裏不再屬於我們的時代了！”
“趙寬，還有趙寬身後的人。”
“比從前的萬豐更強！”
當年萬豐之所以在香江叱吒風雲，背後有着一個更強大集團的支持。
張牧野有亞太集團以及趙中華柳如君的支持，贏得尚且喫力。
如今亞太集團落到趙寬手中。
萬豐身後的人更是走上前臺。
此消彼長。
再加上林子豪與汪東興不能再給張牧野幫助了。
難！
其實最重要的是，林子豪有了孩子就有了牽掛。他不想孩子牽連。
張牧野眼睛洞穿人心：
“你害怕輸？”
“但你現在一無所有，你還怕什麼？”
“你想讓你孩子和你老婆，一直過這種日子？”
這話說到林子豪心坎裏。
沒錯！
他已經退無可退了！即使再差又能差到什麼程度？大不了一死？
況且現在不死他的爛命又值幾個錢？
更何況，他只是拿回屬於他自己的東西。
張牧野拉着林子豪：
“走！先把你剛纔的東西拿回來。”
林子豪緊緊咬着牙關：
“幹！張大哥你要我怎麼做一句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林子豪一愣：“什麼東西？”
張牧野說：“你說呢？那個玉手鐲。剛纔我的人告訴我，有人把你的手鐲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