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JOJO]不想當炮灰 > 第30章 第 30 章
    徐倫最後到底還是拉着我回了喬家大院,兩個人渾身都溼透了,狼狽地穿過草坪到架起來的木製長廊旁,書包被徐倫一甩就扔了上去,她託着笨拙的我先爬上去坐好,然後自己纔跟着上來。

    她綠色的頭髮全都黏在額頭上,說實話並不好看,再美的人被澆成落湯雞也好看不起來了,但是很可愛,也很可靠。

    也許我也是這樣,甚至比她還要糟糕,我們互相望着,然後突然爆發起大笑,一直笑到沒氣,我沉寂下來。

    “別哭。”她湊過來擔憂地望着我,說了和特里休一樣的話。

    我再一次回答自己沒有哭,但現在有更好的理由了,我說那是雨水不是眼淚。

    她沉默了半晌,輕聲說:“好,是雨水不是眼淚。”

    笑聲引來了艾莉娜,她看着我們的樣子無奈地嘆氣,去拿了兩條大毛巾給我們披着,叫我們去泡熱水澡:“我很少見到喬納森那麼生氣……不過不用擔心,以後你不會再在這裏遇見他們了。”

    蜷縮在浴桶裏的時候,我趴在桶沿上望着另一個裏面的徐倫:“剛纔說艾莉娜夫人說的是什麼意思?”

    “喬納森讓他們出去冷靜一段時間,暫時先別回來住了。”女孩兒翻了個白眼。

    我愣住,垂下眼睛盯着奶白色的水,裏面似乎加了牛奶還有不少我不知道的東西,蒸騰的熱氣和水裏的壓力讓我有些喘不上氣:“我不想因爲我影響到你們之間的關係……”?

    徐倫看起來更生氣了,她把小黃鴨按在水裏不讓它飄起來:“他們誰啊?我不認識。”

    在學校裏特里休幾乎是形影不離地陪着我,然而她當偶像的事情已經提上日程,放學之後基本就忙到見不到影子,我知道她最近搬出來住了——似乎是因爲護衛隊的事情,但她不願意多說。

    反正我也能猜到就是了,無非和之前那些人差不多。

    花京院典明單獨找上了我,某一天放學回家在樓下見到了粉發男人等待的身影。他沒有從前那麼溫和了,但依舊有禮貌,詢問我關於之前送給我那副畫的事情。

    我剛剛來到這裏不久去他的畫室找他分手的時候,花京院正在畫“我”的畫像,後來他把完成之後的作品送給我了。

    “如果方便的話,可以還給我嗎?”沒有迴避、沒有躲閃,他的紫眸直直盯着我,是我先錯開了視線,點頭說可以。

    等我把畫拿下來,他接過去低頭看了看,然後像那完全不是他曾經的心血之作一樣,綠之法皇出現輕而易舉地就把木頭畫框折斷了。我擡着雙眉眯起眼睛看着法皇把畫布撕碎,畫面上的“我”被從頭到腳劈成兩半,攔腰斬斷,最後碎屍萬段。

    花京院隨手把那些碎片扔進一旁的社區生活垃圾處,有幾片飄了出來散落在地上。

    他好像把我也撕碎了。

    “對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本來是轉身就走的,但又回頭留下一句話,“我之前給了你畫室的鑰匙,你不用再去了,我已經把鎖換掉了。”

    我站在原地,風把一片畫布吹到我腳邊,上面留了K.N.的縮寫,我擡起頭、聲音越發堅定:“我本來也沒打算去。”

    粉發男人頓了一下腳步,沒有回頭,徑直離開了。

    第二個找上門來的是岸邊露伴,他問我要之前我帶回來的一文件袋漫畫,我從書櫃最裏面翻出來下樓拿給他,像是花京院那樣,他當着我的面全部銷燬了——那摞紙實在是太厚了,他只能一點點分着撕完。

    他一般只畫黑白漫畫的,但是這一本細心填了色,應當是很用心畫完的,但是現在卻棄之如敝履。

    才經歷過之前那輪沒多久,我已經能承受的了了,毀掉就毀掉吧,反正他畫的也不是我。

    我永遠也做不了B小姐,我就是我自己。

    “真是太不知廉恥了,這種東西居然也還留着。”他眉宇間都是厭惡,冷漠地居高臨下望着我,“之前都說了以後你與我再也沒有關係,別讓我再看到你。”

    “如果你不來找我的話我也不會主動找你的。”我輕聲回答,說罷不待觀察他的反應——只能餘光看見他震驚地睜大雙眼,便頭也不回地上樓了。

    我逐漸冷靜下來。

    現在回想,喬魯諾、仗助的抗拒也好,承太郎對徐倫說的話也好,甚至是後來找我的花京院和露伴,他們都在急着否認什麼。

    抹殺曾經對我的感情,銷燬過去與我的聯繫。

    大概是如此,按照劇情來算他們現在正應該忙於在M小姐面前“自證清白”,與我劃清界限、一刀兩斷。

    可比起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開學以來第一次大型考試迫在眉睫,而我所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還有許多輔導書都扔在別的地方,喬家大院的我自己拿回來了,護衛隊那邊是特里休幫的忙,現在還剩下荒木莊和暗殺組。

    人窮買不起新的,我此時才體會到沒錢的悲哀。

    衡量了許久,我最終決定先去荒木莊。

    是小達比接待了我,他拿着我的東西遞過來:“……真的很抱歉,發生了這種事情。”

    我搖搖頭,示意他沒關係,這又不是他的錯。

    客廳裏很空曠,不如說這裏原本就沒什麼人氣,大家各自過各自的是一種常態,只有我來了之後這些形同虛設的公共場所才發揮了一絲應有的作用。

    現在他們不需要我了,自然不會再下到客廳裏來。

    預料中也是如此,荒木莊只會忽略無視我,而不與他們正面碰上反而讓我鬆了一口氣。

    “哦,對了!”我纔想起來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回頭從書包上把前段時間DIO親手給我拴上的布偶娃娃從書包上解下來還給小達比,“謝謝你,你做的很漂亮,我很喜歡。”

    達比先生愣了一下,拿在手裏仔細看了看,它雖然一直掛在書包外面,但布料一點都沒有髒,說不上是嶄新但能看出來一直被好好愛護着。

    “這個……DIO大人沒說讓我收回來,你可以留着。”他遲疑着說,想要再遞給我。

    我虛弱地笑笑:“我不想惹麻煩。”

    他似乎懂了我的意思,沒再多說什麼。有人從他身後出現,是瓦尼拉·艾斯,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帶着紫色的心形耳飾,身材高大。

    “DIO大人他……似乎遺忘了許多事情。”瓦尼拉斟酌着言辭,不太確定地說道,“不,也可能是記憶出現了混亂。”

    也許他覺得我聽不懂這些糊里糊塗的話,但我知道不光是DIO,現在他們所有人都重新回到了設定之下,不僅忘乾淨了從我穿越以來發生的任何事情,這段記憶還被真正的劇情代替了,可其他人似乎就沒有受到影響。

    “你知道原因嗎?”瓦尼拉問我。

    而我也只能愛莫能助地聳聳肩膀,我連自己都救不了,如何救他們呢?

    棕發男人似乎放棄了,原本他也沒打算在我身上真的找到答案:“好吧。”

    小達比的兄長在叫他,應該是DIO又有事情傳召——他什麼都要人伺候,連紅酒都要倒好了用托盤送到跟前,他們說不能送我離開了,我說沒關係。

    “保重。”最後這個在醫院裏教我打過遊戲並短暫地照顧過我的男人說。

    我對他揚起一個“不用擔心”的微笑,轉身離開。

    一直走到門口,那裏有個男人背對着我吸菸,這回他不再像是去外面那樣正裝打扮了,而是動畫中的那身漁網衣。

    迪亞波羅轉過身來,半闔着眼垂眸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緩緩吐出白氣,紅色的火光跟着一明一滅,他隨意支着手臂,雪茄燃燒的部分衝着外面,這樣落下來的灰燼會落在房屋外面的土地上。

    粉發男人眯起眼睛打量我,我不由得慢慢停下了腳步。

    “只有戰勝了過去,人才會有所成長,”他把沒抽完的雪茄隨手扔掉,我還沒來得及心疼錢,迪亞波羅就大步走過來,“就算把過去都撕得粉碎,也沒辦法完全抹消掉曾經的痕跡,就像我刪除不了你的時間一樣,是這樣吧,嗯?”

    他推着我的肩膀把我抵在牆上,單手握住了我的脖子,綠色的瞳孔震顫着,裏面只有刺骨的寒冷,我兩隻手都抓住他的手臂卻不能撼動一分一毫。

    迪亞波羅開始收緊手指,我難過地發出一聲氣音,窒息讓我開始頭暈腦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