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JOJO]不想當炮灰 > 第60章 第 60 章
    金髮的吸血鬼過於高大,他傾身籠罩下來時遮擋了本就不亮的燭光,黑影裏除了那雙紅色的眼睛在隱隱發光,我眼裏再也容不下其他。

    尖銳指甲帶來的刺痛僅僅是一瞬間,他只不過是象徵性地把手掌掐在我的脖子上,並沒有用力,指尖又鬆開了。男人俯身親吻我的眉心和鼻樑,復而是脣角,他撫摸我的頭髮,手背滑過我的臉頰,吸血鬼的體溫偏低,帶來一絲涼意,我不安地動了動身子。

    怪不得,怪不得原著中有那麼多女人自願獻身,DIO確實有一種與衆不同的氣質,他很迷人、帶着少有的魅惑,只想讓人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他。

    其他人在獻身以前也會得到僞神的憐愛嗎?

    馬上就快要死去,所以我允許DIO的進入。身體原本已經變得遲鈍的感官彷彿重新甦醒,只有他深深擁抱我的時候,意識被拋在雲端之上,我才又一次有了自己在活着的感覺。

    “好乖。”

    對於我的接納,DIO表現出了適當的憐愛——我還有些不適應,可這副身體在設定上並非不經人事,反而十分習慣,我不排斥,甚至感覺到了久違的快樂,有關自己還真實存在,還能感受到甜蜜和愉悅,就這樣最後享受一次再死掉似乎也不錯。

    這是一種對於即將到來的痛苦的補償嗎?

    “好孩子,”他不停的安慰我,眼神難得柔和下一些,嘴角帶着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強壯的男人單隻手就能撈起我按進他的懷裏,DIO輕撫我的後背,獨屬於吸血鬼的尖牙在我頸上流連,“你會上天堂的。”

    然而我沒能等到在入口迎接頭戴橄欖枝花環的小天使,也沒能看到聖潔能令我解脫的天堂之光。

    醒來之後我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還是在DIO的房間,燭淚堆積在燭臺上,蠟燭只剩下短短的一截,沒有人剪掉燭芯就快要熄滅了,我盯着跳躍的火光出神。

    身上還有些痠痛,我不覺動了動,被子都蓋在我一個人身上,發出絲綢摩擦時的聲音。聽到動靜,身旁的人終於有所察覺,他在牀頭櫃上放下了什麼東西,我聽見書脊落在木頭上的聲響,緊接着他湊過來一些,歪着頭眯起眼睛觀察我的神情。

    “爲什麼?”我喃喃着幾乎是在質問,距離卡茲從迪亞哥那裏帶回來消息已經有大半年了,DIO不可能不知道,然而他沒有給我想要的結果。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漠視了我的問題,轉過身來一隻手拄着腦袋,伸手拿起我披散在牀上的一綹頭髮——我注意到他的尖指甲已經收回去了,那是喬魯諾曾經剪掉的一束,整齊的末端顯得有些突兀,“跟着本DIO就能獲得安心,在我身邊有什麼不好呢?你只要享受當下,其他的事情什麼都不用想,你現在無非是沒能找到安心而已……”

    我覺得腦子裏很混亂,除了DIO以外還有許多聲音,身體上的感覺也被無限放大,疼痛和酸澀提醒着我不久前曾經發生過什麼。我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鮮明的感受了,裸露在外的手臂被夏季的晚風吹過——窗戶沒有關上,郊區的夜晚能看見夜幕上明亮的星星,我重新把自己塞進溫暖的被窩。

    見我心不在焉,DIO重新爲自己傾倒了一杯紅酒,他端到我面前:“我的珍藏,你可以品嚐。”

    男人在我身後放了一個靠枕,我支撐起身體,猶豫了一下才接過高腳杯。我從前是不喜歡喝酒的,無論是什麼樣的酒液,只要帶有酒精我就覺得苦澀,可這次我想要試一試。DIO似乎很滿意我接過了,他掃了一眼隨着動作滑下去只到腰腹的被單,但我沒有理會,舌尖沾到那暗紅色幾乎泛黑的液體,一種發酵的果子和酸澀的氣息鋪面而來。

    我還是沒辦法喜歡上這種東西,可這次我喝了很多。

    這大半年來,視物變得模糊,肌膚的觸感減弱,進食也品嚐不到什麼美味,紅酒的苦澀與稠滑在舌尖上炸裂開的奇妙感覺讓我忍不住一次次品味,我覺得我又活過來了,不管那是什麼原因,酒精帶來的眩暈感讓我幾乎就要飄起來,DIO在杯子快空之前把我的快樂搶走了。

    金髮男人似乎有些苦惱,他微微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可不是讓你一下子喝這樣多啊……”

    他就着最後一點燭光舉起酒杯,擡眼看了看杯中剩下的高度,然後仰頭一飲而盡,復而又低下頭來吻住我,像是給一個沙漠中迷失多日快要脫水的旅人渡水。

    DIO的手一揮,那燭光終於承受不住最後一點微風,閃了幾下就熄滅了,唯剩下那雙蜜色的眸子與夜空中繁亮的星。

    就這樣,我暫時留在了荒木莊。

    DIO的酒被我翻出來不少,我甚至覺得他開始後悔讓我品嚐第一口了,可和一個年齡比她小了太多——和他兒子差不多大的女孩兒搶酒,他那副紳士的做派又不允許。

    失去五感過度後的反噬開始吞沒我,我依舊討厭酒液滑過舌面時的苦澀感,但那種微醺的愉悅又讓我停不下來,像是踩在棉花上飄起來一般,我感到快樂,一種放鬆的、深度的、終於鬆懈下來不再緊繃的解脫。

    吉良吉影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很生氣,他自己不抽菸,喝酒也只是淺嘗輒止,更看不了我和DIO在一起變得顛倒的作息,於是他禁止我再走入地下室。可停下來的時候我又會恢復那種在喬家大院半死不活時的感覺,我急需什麼東西來提醒自己是活着的,我必須依賴着什麼東西才能暫且活下去。

    迪亞波羅最開始並不贊同DIO的做法,但後來他逐漸發現那是我需要,曾經管理黑幫的他不會不明白這種簡單的事情,du品、酒精、xing事可以讓人上癮,並以此爲生,甚至延長本快要活不下去的人的性命。

    於是原本天平被打破,當其中一邊的東西被拿走之後,平衡就會向另一方不可抑制的傾斜。吉良覺得不合適會給身體帶來傷害的酒精沒有了,剩下的那種方法讓他說不出話,這至少能讓我好好睡覺。卡茲看着我不讓我白天再睡,慢慢把顛倒的生物鐘調整過來。

    我明顯覺得好一些了,在這裏我不是易碎的瓷娃娃,DIO就把我當做普通人看待,他不會像JOJO們那樣小心翼翼地去呵護我,其他人也儘量不會提起那件我總是會迴避的事情,一切暫且都穩定下來。

    再沒有了必須爲其他人而活着的壓力,我的身體終於好轉一些,一直到某一日我在迪亞波羅懷裏醒來。

    他手臂上的紋身讓我了幾秒,隨後我辨別出外面的動靜有些過大了,男性壓低聲音的爭吵抑制不住地從門縫裏鑽過來。粉發男人煩躁地撥了撥頭髮,他隨手在腦後把頭髮束起來,然後下牀給我從衣櫃裏找我能穿的衣服——他們都知道我不喜歡穿昨天脫掉的,而我又總是不記得拿新的,於是我只能穿迪亞波羅的黑色襯衫。

    褲子被我拒絕掉了,他有一米九十多,衣服下襬垂到大腿,都可以當裙子穿了,但是迪亞波羅又強行給我加了一件風衣外套,我見他平時漁網衣也穿的起勁,也不帶多填一件的。

    我和迪亞波羅一起下樓時,客廳裏氣氛已經緊張到一個火花就可以爆炸,空條承太郎見到我之後皺了皺眉,現在我開始後悔爲什麼沒有好好穿衣服,我只以爲是荒木莊的幾個人吵起來了,他們該見過的都已經見過了,沒什麼好迴避的,沒想到還有其他人在,着實又來了不少人,我不自覺地躲到了迪亞波羅身後。

    承太郎古井無波的眼神又從我身上離開,聲音裏夾雜着顯而易見的怒火:“但沉耽於性/事絕非可取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