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諜影1938 >第068章:上火車了
    嶽仲乾很奇怪,這些叫花子怎麼能將他帶上火車,畢竟現在車站戒備那麼嚴。魏老趕倒是胸有成竹,過了馬路並不向檢票進站的方向走去,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

    魏老趕帶着他們走了有幾十米,嶽仲乾就看到了那裏有一個狹長的過道,過道盡頭,有一處小鐵門。如果要是不注意,很可能就會忽略這個過道。

    魏老趕輕車熟路地走過去,手伸到裏面,捯飭了幾下,嘩啦一聲,拉來了鐵門。叫花子魚貫而入,嶽仲乾也隨着叫花子隊伍進了小鐵門。

    不遠處趙老四在車裏默默地看着這一切,手中的香菸菸蒂結了老長,顯然是點着後,趙老四就沒有吸。他見到魏老趕領着嶽仲乾進了小門,衝着司機揮了揮手,汽車掉頭緩緩朝着進站口的方向開去。

    過道很長很狹仄,身子稍微壯實一些,都需要側着身子過。走了二三十米,豁然開朗,已經進了一處院子。

    嶽仲乾看到院子中來來往往的全是警察,不由得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伸手想着腰後摸去,隨即想到,槍已經被張相五收走,心中想到看來也只有聽天由命了。

    院子裏的警察雖多,但是對這支叫花子隊伍卻好像熟視無睹,也沒有人理他們。

    魏老趕帶着叫花子隊伍自顧自的穿過院子,拐入了一個月亮門,這裏又是一個通道。

    這個通道比起剛纔那個過道來,不異於天淵之別,寬闊的能二人並肩而行。轉過了一個彎,又看到了一個大鐵門。這個大鐵門門口,倒是坐了一個老警察在守門。

    魏老趕徑直走了過去,“哎呦,楊叔,今天您老當班啊。”魏老趕滿臉是笑的打着招呼。

    老警察看到魏老趕,也是笑容滿面,站起來一把就把他拉在了一邊,問道:“二傻子,你他孃的給我說實話,上回那個寡婦真的不是半掩門?”

    “楊叔看你說的,人家可是良人,是看中了你這個人。”魏老趕說道。

    “那他孃的這兩天我下面怎麼那麼不得勁啊?”老警察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不是說你楊叔,那麼大年齡了消停着點,儘管沒人管,陝西巷那種地方還是少去!遲早會出事!不聽,怎麼樣!”魏老趕也皺起眉頭一本正經地說道。

    老警察眼睛一瞪,看樣子就想發火,魏老趕連忙一拉老警察的手,一盒香菸就塞了過去,“楊叔,其實也沒多大問題。天津有家老中醫,據說以前給曹大總統看過病,看這種病老靈了。而且最神的是人都不用去,只要說說症狀就行,要不您給我說說?”

    老警察臉一紅,但是還是趴在了魏老趕耳邊竊竊私語了一番,魏老趕神情肅然,沒有一絲笑意,不住的點頭。

    “楊叔,您就啨好吧,一定成。”魏老趕聽完,衝着老警察說道。

    “又在給楊叔許什麼願呢,”說話間,從大鐵門那邊進來了一個麻臉漢子,手裏一扔一拋着一個布質的錢袋子,口裏說道:“楊叔,你可千萬別相信這小子,丫挺的最壞,上回說好了,海豫樓喫大蔥燒海蔘,結果丫半路尿遁了。”

    老警察正在和魏老趕說着隱私,沒想到麻臉漢子竄了出來,不覺又羞又惱,罵道:“滾蛋!瞧你丫賊頭賊腦的樣,哪一天惹老子不高興了,就把你逮進去喫幾天稀飯!”

    麻臉漢子沒想到老警察發那麼大的火,一時之間僵住了。

    魏老趕看見麻臉漢子被老警察罵,心裏當然知道怎麼回事,俗話說“光棍劈竹不傷筍”,也不能太不給麻臉漢子面子,免得他記恨自己,於是笑嘻嘻地說道:“徐三,怎麼着,這趟發財啊?”

    麻臉漢子徐三聽了,感激得瞅了一眼魏老趕,說道:“哪有您魏爺發財啊。”

    魏老趕回頭衝着叫花子們說道:“弟兄們來一段,討三爺一個賞!”說着話就帶頭唱道:“今日裏碰到徐三爺哪……”

    叫花子們對這套詞了熟於心,平時就是靠這個要錢呢,於是一起跟着唱道:“今日裏碰見徐三爺,腳下蹬的是新皮鞋,頭上帶着花一對啊,賞下倆大子您就真是爺啊…”

    叫花子們唱的是正宗的蓮花落,聽起來整齊劃一,頗爲上口。

    徐三聽了之後哈哈一笑,說道:“老魏,你可真成,我還真不能讓兄弟們白唱。”說罷從布錢袋中,掏出了一大把銅子就撒了出去。

    叫花子們見徐三真的扔出錢來了,紛紛俯身去撿,有的更是蹲到了地上往懷裏劃拉。

    嶽仲乾還沒明白過來什麼味,就見身邊的乞丐呼啦蹲下一片,略一猶豫,也連忙蹲了下去。

    嶽仲乾就是這一猶豫,卻讓麻臉漢子看了個真着,剛開始他想到的這個叫花子不行,不專業。隨後突然感覺,這個人看上去怎麼這麼的面熟。

    魏老趕帶着叫花子隊伍出了那個大鐵門,嶽仲乾也跟着出去,一擡眼,就看到了火車的站臺和一列列的火車。心裏不由得又驚又喜,看來張相五沒有騙自己。原來這個地方,是供鐵路內部人員進出的專用通道。

    嶽仲乾十分感概,自己冥思苦想沒法做到的事,竟然被這些城狐社鼠輕易給解決了!這樣子進站上車,神不知鬼不覺,躲避了多少道檢查!張相五還真是個人才!難爲他怎麼想到的!

    魏老趕帶着叫花子隊從列車尾部上了車。魏老趕上車之後就直接去了餐車,那裏有他的“老闆”,他要去點卯報到。叫花子們則三三兩兩的分散開去,分別到各個車廂找個沒人的犄角旮旯呆着。現在當然不能討要,得等到火車開出去一段時間之後,這才能“做生意”。

    魏老趕走的時候,沒有和嶽仲乾打招呼,就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一樣。他只管將嶽仲乾帶上車,後面的事他一概不管,現在他的活完了,至於下面嶽仲乾怎麼辦,也就不管他的事了。

    嶽仲乾跟着叫花子上了車,叫花子們分散開去。嶽仲乾那也沒去,就在車門口那裏蹲着。

    沒一會兒,列車緩緩啓動,隨後加速發出吭哧吭哧,咣咣噹當的聲音。嶽仲乾靠在壁板上,雙目緊閉。

    火車大約來了有二十分鐘,嶽仲乾睜開眼睛,擡頭看了看,這是二號車廂。他站起身來,朝着前面走去,這個時候車上還沒有什麼人。

    嶽仲乾進了三號車廂,隨手關閉了端門,他看到了端門後面的廁所,上面寫着“有人”。他側過身子,擋住別人視線,一翻手,就多了一串鑰匙,隨後打開了廁所門,閃身進去。

    嶽仲乾鎖住了門,看到了在洗手檯上放置的一個藍色包裹,嶽仲乾笑了,看來張相五沒有騙人。他沒有打開包裹,先用手一摸,笑得更加燦爛,因爲他摸到了他的那把勃朗寧手槍。

    嶽仲乾從廁所出來的時候,一身青色長袍,頭上帶了禮服呢的青色帽子,臉色黧黑,下巴上留着絡腮鬍子,手裏拎着一個小皮箱,看上去就像一個經常往返於平津兩地的小商人。

    嶽仲乾一撩長袍下襬,心中想道:這個張相五,心思還挺細,除了帽子顏色差點意思之外,其他的備的還真全。

    嶽仲乾環顧了一下左右,擡腿朝着四號車廂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