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諜影1938 >第134章:抵進偵察(藝欣秋月加更2)
    陳陽一大清早就從家裏出來,直奔南池子大街。陳陽所在的朝陽門內大街,離着南池子大街雖說不遠,但是也有個七八里地。這一通走,也讓陳陽身上冒了汗。

    陳陽今天穿了一身青衣小褂,兩隻手揣在了兜裏,頭上帶了個六合一統瓜皮小帽,太陽穴上貼了一塊膏藥,將眉梢稍稍拉了下來,嘴裏還在嘟囔着聽不出曲牌的小調,搖頭晃腦的朝前走,看上去就像一個街面上的小痞子。

    陳陽之所以要把手揣在兜裏,那是因爲就他這幅打扮,要是再不把手揣在兜裏的話,那很可能真被人認成陳小二了。

    陳陽步子並不快,他不着急,今天他不是主角,他只不過是控制現場節奏而已,主角是老丁和二虎子。他也該讓這些人放手鍛鍊一下了。無論理論怎麼樣的學,最後還得靠實際的鍛鍊,纔能有長足的進步。

    二虎子和老丁,待會兒也要分別各自出門。他們每個人扮演的角色不同,當然不能一起走,只能分別行動,到時候一起在南池子那邊的衚衕集合。

    羣練團結,單練膽量,這也是對他們的你個鍛鍊。

    陳陽對這幾個偵察兵非常滿意,他們身上都有着搞特工的潛質,短短的半個月,已經能各自獨當一面。尤其是老丁,他是個絕對的語言天才,只要聽一遍,馬上就能學的像真事一樣,這是潛伏特工難得的天賦。

    很多人認爲潛伏就是搞情報,搞暗殺,搞物資。這種說法對,但是也不全對。

    潛伏的狀態很多,方式更多,但是潛伏的目的,只有一個。

    那就是用盡一切方法,去搞亂敵人。上面所說的各種情況,無論是搞情報也好,搞暗殺也好,這些其實都是搞亂敵人的一種方法。

    搞亂敵人,可不是僅僅上述的那幾個方法,這裏面可有着大學問,孫子兵法中的“用間篇”,那可是滿滿的一大篇內容。

    比如說今天陳陽所要對付的大島奔三,就是爲了徹底打亂日僞特務的節奏。陳陽不願意讓他們牽着鼻子走,由他們出題,自己見招破招。

    這一次,他就要反客爲主,轉過來牽着他們的鼻子走。他要藉着這個機會下一盤大棋。

    陳陽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昨天的那家小喫鋪。裏面還是那個夥計。可能昨天老丁的教導起了作用,那廝變得有禮貌了許多,一見有人進來,就連忙站了起來。

    “來了您吶?喫點什麼?”夥計問道。

    “你這兒能有什麼啊?走了兩條衚衕,就沒見一家正經賣喫的鋪子。”陳陽一副吊兒郎當的語氣說道。

    “瞧您說的,咱這能有什麼啊,雜豆粥,貼餅子,窩頭鹹菜什麼的。”夥計說道。

    “那倒也是,現在糧食忒難搞。”陳陽搖了搖頭,嘆息着說道。

    “可不是嗎,那您來點什麼?”夥計問道。

    “隨便吧,我倒也不是爲了喫,就是想打聽個人。”陳陽擺了擺手,說道。

    “那就給您盛碗粥,來兩個雜和麪的窩頭,再來點鹹菜絲,您看怎麼樣?”夥計說着話,就給陳陽盛粥。

    陳陽面朝着大門坐下,一條腿翹起來,踩在了板凳上,還一晃一晃的,眼睛望向了那家小院。

    “跟你打聽個人,這片你熟嗎?”陳陽看着給他端粥拿窩頭的夥計說道。

    夥計明顯認不出換了一副打扮的陳陽,笑着說道:“瞧您說的,我就算熟,也不可能認識所有的人吧?”

    陳陽點點頭,說道:“說的也是,開寶局子的貴五爺認識嗎。”

    這夥計也是一個頑主,平時最羨慕那種呼風喚雨的大耍巴人,深以和他們爲伍而爲榮。這一片混街面的人,這小子倒是還真熟。

    “沒聽說過啊,甜水井衚衕有個悶三爺,倒是開了個寶局子,那也是個大耍巴人,您說的是不是他啊。”夥計疑惑地說道。他深以爲不認識這位“貴五爺”而自責。

    “扯什麼談的,這能是一個人嗎,甭說姓不一樣,三和五我還能分不出來嗎!”陳陽看上去有些生氣。

    “哎呦,那就對不住了,我是真不知道這位貴五爺,我就認識悶三爺,那個貴五爺,我沒有聽說過。”夥計還有點不好意思。

    “他孃的,昨天在天橋,高老三說我沒有見過大耍巴人,讓我來南池子瞅瞅,人家貴五是怎麼混的街面。”陳陽衝着夥計罵罵咧咧地說道。

    夥計一臉崇拜地看着陳陽,他就是崇拜這些在外面混的外場人,更是爲了他們的故事而熱血沸騰。

    “老子連張五爺的席面都喫過,還怕見一個貴五?今天爺就是來見識見識這位貴五爺,學上兩手,可是就他孃的找不到人!”陳陽一臉不甘心地說道。

    “南城張五爺?”夥計滿懷敬意,小心翼翼地問道。

    陳陽眼睛一瞪,罵道:“廢話,除了他老人家,北平城誰還敢叫張五爺!”

    “那是,那是。”夥計點頭哈腰地說道。

    “對面是什麼人家?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還是緊閉個門?”說到這陳陽眼睛一亮,說道:“這裏是不是就是設賭的貴五家呀?”

    “不能,絕對不能!”夥計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這家我知道,他家絕對不是。”夥計說道。

    “你知道?你怎麼知道?”陳陽佯裝不屑地問道。

    “這裏住的是幾個傻叉,剛搬過來沒多長時間。”夥計說道。

    “傻叉?有點意思,說來聽聽,權當解個悶。”說着話,陳陽從兜裏掏出了一盒紅錫包,扔給了夥計一根。

    “紅錫包?可以啊,哥們兒混的不賴啊!”夥計接過了煙,看了一眼說道。

    “那是,從南鑼鼓巷到前門,打聽打聽去,有幾個不知道我曹四的,姥姥!”陳陽撇着嘴說道。

    “丫對面幾個人,不知道做什麼勾當,就沒見他們開過門,您說咱家離他那麼近,喫點什麼不方便?可是他們總是定外面的菜,真不是東西!”夥計罵道。

    “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個道理都不懂,丫年紀活到狗身上了!”陳陽附和道。

    “您老聖明,話可是說到點子上了。我們掌櫃也是這麼想的,前幾天就去敲他們家大門去了,我也得陪着去啊不是,想着說幾句場面話,拉拉關係,以後照顧我們買賣,您猜怎麼着?”

    陳陽知道,他這句問話可不是問自己,那是說話的技巧,勾着你向下聽呢,看來這小子天橋沒少去。

    果然那夥計不等回答,就接着說道:“誰知道他們連推帶搡就把我們老掌櫃給退出來了,這下好了,一番好意,整了個燒雞大窩脖,這臉丟的,都到前門去了!要不是掌櫃拉着,那天我非抽丫的不可!”

    陳陽啪的一拍桌子,罵道:“真他孃的欠抽!走,現在咱倆就去抽丫的,老子專治各種不服,姥姥!”

    陳陽一邊說,一邊起身拉夥計。夥計連忙掙開,滿臉通紅地說道:“我不去,我怕掌櫃罵我。”

    “那就再饒她幾天!真他孃的氣人,他們是什麼時候搬來的?”陳陽氣哼哼地坐下問道。

    “搬來了不到半個月。”夥計突然想到了什麼,興奮地說道:“二月初九,就是二月初九那天晚上他們搬來的。”

    看來和那份情報上的日期能夠對的上,陳陽想到這裏,有點不放心,皺了皺眉,問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唉,那不是正好趕上嗎。那天是悶三爺的生日,請了街面上的三老四少喝酒,這不是還請了咱嗎。”說到這裏,夥計滿臉得意神色。

    “可以啊兄弟,人物啊,悶三爺我可知道,那可是這一片的大耍巴人!”陳陽挑着大拇指誇獎道。

    夥計滿臉地得意,接着說道:“就是那天喝完了酒,我回鋪子,正好瞧見他們搬家,搞得神祕兮兮的樣子。”

    陳陽點了點頭,隔着店門,遠遠望去,就見小夥計提着食盒,從南池子大街拐進了小衚衕,就要進入這條衚衕了。

    陳陽左右又看了看,他在找老丁,心中想到:老丁呢?該他出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