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諜影1938 >第271章:人怎麼跑了
    新京驛。

    這是個古里古怪的名字,其實它就是長春火車站。

    自從溥儀成立了滿洲國之後,一切復古,車站也就變成了“驛站”。於是叫了幾十年的“長春站”就變成了“新京驛”。

    好在名字雖然變了,但是火車站依然是火車站。並沒有變成馬車或者更古老的牛車。

    早上10點。

    一列從奉天開過來的旅客列車,一聲長鳴,像一頭鋼鐵巨獸一樣,噴着白汽,緩緩地停靠在一站臺上。

    列車停穩之後,火車車門打開。瞬間就如同巨獸張開了嘴巴一樣,不一會兒站臺上全是揹筐挑擔,或者拿着各色包裹行色匆匆的人們。

    他們下了火車之後,都朝着出站口走去,漸漸地就匯聚成了一道寬闊的人流。

    火車最後面一節,和普通旅客車廂不一樣,而是一節公務車。

    公務車看上去很新,墨綠的車廂外面閃着光亮的光澤。車上窗簾拉得很緊,從外面看,絲毫都看不到什麼。

    公務車和旅客車廂連接的站臺上,已經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前面下車的旅客和公務車分開。

    前面下車旅客一看這陣勢,經常出門的人,就知道公務車裏乘坐的是大人物。紛紛朝着這邊偷偷看上一眼後,匆匆離開。

    京師警察廳特務科科長喬有天,身穿警官制式大衣,看上去威風凜凜地揹着手站在車下,靜靜地看着公務車廂。

    喬有天身後,同樣是四五個身穿和他樣式一樣大衣的人,這些人都是特務科中他的得力下屬。

    喬有天看似渾不在意,其實心裏卻是有苦說不出。

    今天早上,喬有天得到了報告。這幾天來,那個住在長春路上被監視的人,居然在他的下屬眼皮底下,明目張膽地逃脫了!

    這也就算了,讓人更爲讓人惱火的是自己出動了幾百人對那一片進行搜索,居然沒有抓到人。那個人就這樣莫名其妙消失地無影無蹤。

    喬有天自從得到這個消息之後,馬上命令特務科出動了大批特務。隨後軍管區也派出了駐軍,配合特務科,以長春路爲中心,放寬了三公里進行了搜查。

    可是這個人居然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全然不見蹤跡。

    說起這個人,喬有天更是滿頭霧水。就在幾天前,他接到了日軍憲兵司令部的電話。

    電話是憲兵隊特高課課長青木介領打來的。青木介領給了他一個地址,和一個人的體貌特徵,命令特務科派出特務抵進進行監視,但是不能打草驚蛇。

    喬有天當時接電話的時候,就覺得很奇怪。他不明白爲什麼特高課不自己派人監視,而把這事交給自己做?

    難道是分功?喬有天可不會傻乎乎的這樣認爲。

    雖然心中疑竇叢生,但是喬有天也不敢問,只能派出了自己最爲得力的下屬,前去去完成監視任務。

    特務科的特務們剛開始監視這個人,就發現了不對勁,立刻上報了喬有天。

    原來被監視這個人,不知道是何方神聖。他所接觸的每個人,居然都是新京的風雲人物。

    這其中有軍方軍管區的軍官,也有警方警察廳的警官,也有金融銀行方面的高管,居然還有皇宮裏的總管。

    喬有天接到報告後,也十分納悶,他也不知道這個被監視的人究竟是各方神聖。更不知道這樣一個人爲什麼被監視。

    而這個監視的任務怎麼就落到了自己身上?自己捲進了這件事,究竟是禍是福?

    喬有天心中忐忑,但是又不敢向憲兵隊打電話問清情況。於是只能和自己的幾個親信下屬商量。

    親信們知道的不比喬有天多多少,甚至有的還沒有喬有天知道的多,雖然是七嘴八舌的出主意,但是最終大家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但是畢竟三個臭皮匠,抵個諸葛亮。最後喬有天還是打定了主意,這事特務科只就事論事,不再延伸擴大。

    既然接到的命令是監視這個人,那就只負責監視,其餘的什麼也不做。

    本來計劃的很好,可是誰知道昨天那兩個負責監視的特務到底幹了什麼,竟然被監視的人發現了,居然還裝作倒垃圾的模樣逃脫了。

    喬有天心裏這個氣!對着兩個負責監視的特務一頓臭罵,隨後把他倆都關了禁閉。但是這又有什麼用?亡羊補牢就不處理人了?想的倒是輕巧。

    喬有天本來想着今天早上親自去一趟憲兵隊,找特高課長青木介領好好彙報一下。可是人還沒有動身呢,居然就接到了青木介領的電話。

    喬有天原來想着青木介領知道了昨天的事。他戰戰兢兢接了電話,誰知道滿不是那回事。

    電話裏青木介領讓他上午十點,到新京驛接站。

    要接的人,是日軍駐北平司令部喜多機關偵緝課課長青木荒服。他們來的目的,就是爲了那個被自己監視的人。

    喬有天還沒有來的及和青木介領說昨天的事呢,青木介領就掛了電話。無可奈何,喬有天只能硬着頭皮來接站了。

    既然北平來人,就是爲了那個人,那就直接給北平來的人說情況好了。反正是伸頭一刀,低頭還是一刀。事既然出了,躲是躲不過去的。

    喬有天心裏七上八下地站在站臺上,靜候着公務車上的人下車交涉。

    青木荒服從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站起身子,長長地伸了個懶腰。

    這一路上把他給累壞了,整整四天,都待在火車上,是誰都得累壞了。

    四天前,他們在西直門火車站上了車。從北平到新京,這個時候可沒有直達的列車,中間需要換乘。

    他們從北平出發,中間一連換乘了好幾次,經過了四天四夜。這纔到達了新京驛。

    陳陽和於德彪,對這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自然沒有什麼大反應。

    其餘的人即使心情激動,但是一個個也很有經驗,不會把這份激動掛在臉上。

    要說這些人裏面,最興奮得莫過於齊玉林了,畢竟年紀還小,到了新地方,興奮一點也正常。

    陳陽端着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水,他一點也不着急。既然來了,也到地方了,那還有什麼可着急的。

    “股長,到站了,車都停了,咱們下去吧。”齊玉林一副躍躍欲試地樣子說道。

    “不忙,等其他旅客下完再說。”陳陽笑眯眯地說道。

    “噢。”齊玉林答應一聲,輕輕把窗簾拉開了一條縫,隨後興奮地大聲喊道:“股長,快看,這些人應該是來接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