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頭看到她的時候，她終究是沒能抵住內心的衝動，壓低聲音開了口：“你還好吧？”
肖俊傑垂下眼睛，只是與她擦肩而過時給出了一句不痛不癢地話：“我很好。”
“那你爲什麼不看着我的眼睛？肖俊傑你騙不了我，其實你一直都在意，不然你也不會……”
“不會什麼？”肖俊傑頓時停下腳步。
劉景麗想說他的媽媽，卻被他那一雙赤紅的眼睛弄得目光怔住。
這一刻她才明白即便那次傷得再重、疼得再刻骨銘心，也未曾皺過眉頭、掉過眼淚的男孩，卻因爲現在這般見着他童年陰影的罪魁禍首逝去後紅了眼眶，那不是爲死去的人傷心，是積壓多年情緒後的爆發。
劉景麗長長地舒了口氣，慢慢地走近他，看着他微紅的眼眶，溫柔地說：“你其實一直都很在意你的媽媽，我知道你很努力……很努力讓自己開心，你的笑容、你的無所謂，有幾分是真，有幾分是假我都看得很清楚，有時候藏得太深，反而是一種痛苦，總……要有發泄的出口吧？”
她抿着脣，正在他愣神之計，拉起他的領口布料，仰頭踮起腳尖在他顫抖地眼皮上親吻了一下，然後快速退開一步，揚起一抹微笑：“不知……肖俊傑先生，我有沒有有幸成爲你的發泄口呢，先說清楚——可不是陪打，是語言傾訴，當然哭也可以。”
眼皮那輕細的觸感彷彿歷歷在目，撩人心癢，肖俊傑下意味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指尖劃過眼皮，卻沒有剛剛那片柔軟來得滋生癢意。
她很少這樣主動，曾經……大多數都是他主動而已。
這遠比每一次都來得青澀地一吻，卻更讓人心動。
他心跳得厲害，輕笑了起來，神采奕奕地注視着她，點頭應道：“好。”
“程甜，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凌甜看着她垂下頭，那雙手緊張地對着手指，不經挑了挑眉：“什麼話？”
茹寧忽然伸手拉住她，神經兮兮把她帶到小區的一處角落，繃緊地臉才慢慢放鬆。
她雙眼真誠地看着凌甜，即便是在面對她，她的聲線也連帶着一絲顫抖：“陳明晨，他……我一直都喜歡他，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不敢在他面前說出那句話，我很害怕、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什麼，我幻想過他無數次拒絕我的畫面，都坦然接受過，也奢望過他也喜歡我，可是就是無法面對他。”
雖然她沒有經歷過暗戀，但是憑程甜的記憶還有感情，都知道那是苦澀中帶着一抹甜的。
那抹甜少得可憐，苦澀卻摻雜着很多，卻讓程甜心甘情願。
也知道陳明晨對她應該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凌甜還是複雜地看着她，垂下了眼眸，總結地說道：“你要知道……你現在還有與他見面的機會，不管他喜不喜歡你，你至少還有機會告訴他你喜歡他，還能給你曾經的喜歡落下一個句號，而有些人就是因爲膽怯，明明有機會，直到再也見不到才反應過來自己多麼愚蠢，才知道什麼叫做遺憾，上天不會一直給你機會，一旦錯過就真的錯過了。”
經過這麼一番的談話，凌甜總算讓她明白了。
關健不是能不能在一起，是讓他知道有一個女孩喜歡過他，這纔是有意義的事。
因爲這個，凌甜也想了很久，直到程甜那些暗戀的經歷才漸漸告訴了她很多。
即便是壞的結局，勇於嘗試、總比不知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