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同志，又找到什麼寶物？”
看他們這個樣子，趙老沒好氣地說道：“都過來瞧瞧吧！這可能是《鴨頭丸帖》的真跡，你們來得正好。
我發現，方家人自帶吸寶技能的。”
可不是？
方家的祖宗是這樣，輪到方醒也是這樣，走到哪裏，幾乎都能找到寶物，還是這種重量級的國寶。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
所以趙老有時候都懷疑人生，這人的運數，真的太難說了。有些人喝口涼水都會噎死，而有些人出個門就撿到錢，一年能中好幾回福利彩票大獎的。
總之，啥人都有，方醒，或者說方家的人，都屬於那種運道極好的。
當然，方醒的父母不算，兩個倒黴的孩子，英年早逝。
正在走過來的專家們，頓時停住腳步，還以爲自己聽錯，有人挖了挖耳朵。
“什麼東西？”
“《鴨頭丸帖》真跡？”
“我沒聽錯吧？”
……
“你們沒聽錯，來看看吧！他們剛從文鼓樓那邊買到的，兩百萬美元。”趙老說道。
別說兩百萬美元，就是五百萬美元，甚至一千萬美元，他們遇到的話，都二話不說就買回來。
專家們頓時一窩蜂涌過來，瞬間將方醒幾個年輕人擠了出去。
夏雨兩手一攤，一臉無奈。
專家們時不時發出一聲聲的驚歎，他們語氣中，幾乎都透露着驚喜。看得出，他們好像都很看好這幅字。
“不管是不是真跡，即便是摹本，這也是一幅罕見的稀世之寶。”
“文鼓樓？奇了怪了，那地方我也去過，沒見過這幅字呀！不是說他們店沒有真品，但都貴得一批，不值得入手，專坑我們國人的。”
“可能那家店也是不久前得到的吧？你上次來舊金山，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橫豎較直，有剛勁之美。又有圓轉外拓的曲筆，有遒婉之美，用墨巧妙自然，墨色有枯有潤，變化豐富。”
“章法上行距很寬，顯得蕭散疏朗，堪稱一絕。這無疑是一幅不拘法則而又無處不存在法則、嫵媚秀麗而又散朗灑脫的草書神品。”
“你們看這紙張，應該是東晉時期的黃紙。”
“顧況的收藏印，我認爲沒什麼懸念了。”
……
他們一直討論了很久，好像看不膩一樣，臉上流露出發自內心的喜悅。這些老一輩的古董情感都是很純粹的。
尤其是看到本已失傳的寶物，那股振奮之情，不帶任何瑕疵。
趙老回過頭，就看到方醒他們正在破壞另一幅畫的畫軸，軸頭已經被卸了下來。
“喂！你們幹嘛？”
話音剛落，就看到方醒從空心的畫軸裏勾出一卷絹本。
嗯？
這……
趙老無語了。
有這麼離譜的嗎？
夏雨解釋：“畫本身是假的，這我們都知道，但方老弟先看出這畫軸另有乾坤，所以幾千美元買下來。
其實，這算是附送的。買了那幅《鴨頭丸帖》之後，這幅畫就當添頭贈送，沒有收錢。”
“啊！這……”許晴看到上面的內容，嚇得一激靈。
除了方醒，其他人也有同感，直播間的觀衆都心裏發毛。
只見這幅畫是《鍾馗捉鬼》，鍾馗的眼神非常恐怖，好像在瞪着所有人一樣，裏面的鐘馗的眼神是活的。
無論從什麼角度看，鍾馗都在瞪着你。
每個人內心的“鬼”都被捉出來一樣。
夏雨拍了拍胸口，忍不住爆粗口：“媽的！嚇到我了。”
趙老不明所以，湊過來一看，瞳孔頓時微微一縮。這種畫技已經出神入化，將靈魂都畫出來了。
他驚呼：“畫聖吳道子的畫？”
吳道子是我國曆史上著名的畫家，也是唐朝畫家第一人，被畫界尊稱爲“畫聖”。
他少年學畫，習有所成，被唐玄宗所賞識，召入宮中任職，歷任供奉、內教博士、寧王友等等，成爲了唐玄宗的專屬畫師，沒有詔令不能隨意作畫。
其實，吳道子一生作品無數，但其真跡流傳下來的很少。
安史之亂期間，亂軍攻入長安，玄宗外逃，皇室的書畫毀損散失不計其數，不少名畫流散民間。後來又經歷數個朝代的興亡更替與戰火離亂，字畫真跡損失與毀壞難以估量。近代，清朝被外國入侵，大量字畫珍寶被外敵掠走，流失海外。
根據宋代畫癡宋徽宗趙佶主持編纂的《宣和畫譜》記載，到宋代宣和年間宮廷收藏的吳道子真跡畫作還有93件。
可是現在，存世的真跡，包括壁畫，已經不超過十幅。
趙老的驚呼，也引起還在圍觀《鴨頭丸帖》的專家們的注意。
連趙老都一驚一乍了，難免引起大家的好奇。
他們有人湊過來，一看，同樣見了鬼的表情。
“怎麼可能？”
“真的是畫聖吳道子的《鍾馗捉鬼》。”
“竟然就藏在畫軸裏面？”
“這畫技，是吳道子的畫無疑了。”
……
歷史上，鍾馗捉鬼圖就是吳道子奉唐玄宗之命所畫的作品。
據說，有一次，唐玄宗從驪山回宮，身體抱恙，太醫們束手無策，病了一個月也不見好轉。某天晚上，唐玄宗在病中昏昏欲睡，只見一個長着牛鼻子，穿着絳色衣衫的小鬼偷東西。
唐玄宗正要大喊侍衛前來護駕驅鬼，又見一大鬼奔入殿中，大鬼長的異常醜陋和恐怖，蓬髮虯髯，頭系角帶，穿着藍袍，一個胳膊暴露在外，腳上穿着皮革，一伸手就把小鬼抓住，挖了小鬼的眼珠就吞了下去。
大鬼說他是終南山的鐘馗，在武德年間曾赴長安應試武舉，因相貌醜陋而未被錄用。出於羞憤撞死在殿前的階石上，幸得高祖賜綠袍安葬，感激不盡，發誓要替大唐除盡天下虛耗妖魅。
唐玄宗醒後，身體不治而愈，他隨即命吳道子根據他的夢境畫一幅《鍾馗捉鬼圖》。
畫好後，唐玄宗大爲驚異，因爲畫上的內容，跟他夢裏的幾乎一樣。
《鍾馗捉鬼圖》流傳很廣，但原作是什麼時候丟失的，沒有人知道。
今天，這幅畫重現人間，難免讓大家唏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