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人竟然敢拿她做文章!
還敢挑撥她跟簡真之間的關係,她可真是夠可以的。
寧靜鳶一臉無辜地看着她們,簡真跟寧靜好均漆黑着臉,誰也不開口。彷彿誰先開口誰就先輸了一般。
時間一點點流逝,氣氛肉眼可見的凝固住。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用餘光看着這邊,連說話的聲音都下意識地放輕了許多。
眼瞧着氣氛緊張,一觸即發的時刻,寧靜殊的聲音從一旁傳了過來。
“三妹妹、五妹妹,你們可叫我好找。”寧靜殊眉目淑雅,聲音溫柔,像是一股春風,將在這裏盤旋的戾氣衝散,寧靜殊走過來,像是剛剛看到簡真一般,驚訝了一瞬,旋即溫柔地福了福身,道,“簡小姐也在呢。昨兒靜好還在說,說你這幾日身體不爽利,還不知道今兒能不能見着你。”
寧靜殊上下打量了一番簡真,道:“看簡小姐的氣色,似乎還不錯,身體可是恢復了?”
寧靜殊的到來,不僅打破了緊張的氣氛,還給了簡真一個完美的臺階。
一直黑着臉的簡真,此時臉色也稍稍緩和了些。
但她還是忍不住瞪了寧靜好一眼,才轉頭跟寧靜殊道:“不過一點小風寒罷了,多謝寧二小姐關心。”
“簡小姐客氣。”寧靜殊言罷,掃了對立而站的寧靜好與寧靜鳶,然後朝簡真歉意地笑笑,道,“簡小姐,家母與三嬸正在尋兩位妹妹,我就先將人帶走了。”
簡真求之不得。
看着寧靜鳶與寧靜好離開的背影,簡真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拉了下去。
“走。”
簡真盯着寧靜鳶的背影看了良久,最後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一旁的人看到一幕,心裏頓時對寧靜鳶升起了十分的同情。
而她們同情的對象,此已經跟着寧靜殊走到了花園一角。“靜鳶,三嬸在那裏,你自過去吧。”寧靜殊擡手朝某個方向指了指,示意寧靜鳶往那邊瞧。
寧靜鳶擡頭看了一眼,朝寧靜殊道了聲謝,帶着夏茗朝林氏走過去。
看到寧靜鳶走了,寧靜殊纔算鬆了口氣。
寧靜好冷冷地看着她,責問道:“你故意的。”
雖然疑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句。
“你居然幫她?”不用寧靜殊回答,寧靜好兀自上前一步,直視着寧靜殊,“你是我姐姐,我也不瞞着你,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她。”
寧靜好眼神鋒利,看過來的時候,像是兩刀片,毫不留情地往寧靜殊身上刮。寧靜殊被這逼退了半步,微微垂着頭,帶着幾分退讓的意思。
看着寧靜殊這副模樣,寧靜好臉色更難看了。
明明她們長得一樣,可這張臉生在對方身上,怎麼就越看越討厭呢!
寧靜殊無奈地嘆息一聲,道:“三妹妹,咱們都是一家人,這樣只會憑白讓外人看笑話罷了。”
“看笑話?”
這三個字像三支利箭,精準無比地射中寧靜好的心臟。
方纔被看笑話的,分明是她吧。
寧靜好本就不好的臉色,此時直接黑成了墨汁。
寧靜殊看了她一眼,又將目光移開。
在寧靜好咄咄逼人的注視下,寧靜殊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說:“我們不都是一家人麼。”
一家人?
寧靜好被逗笑了。
“二姐姐,我怎麼不知道原來你這麼天真?”莫說是寧靜鳶了,就是站在她眼前的寧靜殊,若是惹急了她,她也不會手下留情,而她的好二姐,竟然跟她說一家人。
真真是笑話死她了。
寧靜好輕蔑地暼了寧靜殊兩眼,警告道:“以後少多管閒事。”簡真定然生氣了,她得去“勸慰”幾句。
寧靜殊看着寧靜好離開的背影,良久後,重重地嘆息了一聲。
藍槿道:“小姐,三小姐也忒不講理了,若非小姐去解圍,她今日且得丟臉。”
“閉嘴。”寧靜殊剜了藍槿一眼,警告道,“這種地方,也是你可以說閒話的?”
藍槿心裏不憤,礙於自家小姐,不得不忍氣吞聲。
“是,小姐。”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一聲,一張嘴都快撅上了天。
寧靜殊看了幾眼,輕笑出聲,溫柔地揉了揉藍槿的頭髮,道:“好了,走吧,我們過去吧。”
她們在這是呆了這麼久,已經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了。
再不過去,不知道會有什麼流言。
藍槿扶着寧靜殊朝鄭氏走過去。
她們不知道,在一叢密不透風的花樹牆後,正站着兩個光明正大聽牆角的人。
“小姐,真沒看出來,這寧靜好居然是這種馬屎表面光的人物呢。”扶着橙衣女子的丫頭打扮的人不屑地撇了撇嘴。
說出來的話卻讓橙衣女子嫌棄地直皺眉。
剛說完,橙衣女子就瞪了她一眼,道:“斯文些。”
丫頭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卻沒接話。
橙衣女子在原地站了片刻,轉身道:“走吧,我們也過去。”
“好咧。”
寧靜鳶跟在林氏身旁,臉上帶着溫婉的笑,眼底一片疏離,跟那些自認是上流人物的貴婦們隨口閒聊。
寧靜鳶聽了兩耳朵,也就沒什麼興致了。
她們的內容無非就是誰家姑娘長得如何漂亮,如何有才氣,誰家公子如何有出息。再順便誇一誇自家的兒女。
對突然出現的林氏,大家態度默契地一致。
“寧夫人,我聽說江南出美人,今日見着妹妹,看得我們都自慚形穢了。”說話的是御史臺家的夫人,掩着脣角,笑得一雙狐狸眼都合了起來。
林氏笑笑自謙道:“江夫人過獎了,一直便聽說江夫人一手行書不讓鬚眉,一直無緣得見,今日可算是見着了。”
江夫人本來只是隨口說說,不落對方的面子即可,卻不想對方一開口就將她最得意的地方拿出來恭維了一遍。
這可比她不走心的誇讚不知道用心了多少。
江夫人頓時不好意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