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臉上笑意不減,逼近一步,繼續笑問道:“聽說了什麼,聽誰說的?”那模樣,活像朝着人笑的食人魔。
“我、我們就是聽大家都在這裏說。”
“對對,大家都在這麼說。”幾個小姑娘被嚇得花容失色,瑟瑟發抖卻又不敢走,好不容易找到個理由,幾個人異口同聲地點頭。
“那你們到是說說,她們都說了些什麼?”
幾個小姑娘連忙將自己聽說的內容竹筒倒豆子般,一字不落地說了出來。
等她們說完,這才揮手示意她們離開。走之前還不忘了警告道:“我不喜歡傳謠言的人,幾位小姐都生得這麼美,應該不是這種討人厭的吧?”
幾個小姑娘連忙點頭。
不管對方說了什麼,總之點頭應下就對了。
等跑遠了,這才鬆了口氣。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慕容逸從那人身後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宋承,你在跟她們說什麼?”
在前朝拜見了陛下,慕容逸身爲皇子,便陪同陛下一同來行御花園。
向來不安分的宋承自然而然地先行一步。
慕容逸過來時,遠遠的就看到宋承跟幾個小姑娘在說話。
宋承背對着他,他看不清宋承的表情,但對面的幾小姑娘的表情他看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宋承說了什麼,幾個小姑娘嚇得都快哭了。
他還以爲這人又在“爲非作歹”,結果走近了才發現,這人臉色黑得嚇人。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方纔那羣大家小姐欺負了他一樣。
慕容逸有些好笑。
宋承聽到好友的聲音,冷着臉轉過頭,狠狠地剜了對方一眼,沒好氣道:“你還笑呢!”
慕容逸就不懂了。
他怎麼就不能笑了?
宋承又瞪了他一眼,半句都沒解釋,轉身朝寧靜鳶母女走過去。
慕容逸被瞪得一頭霧水。
他怎麼了?
順着宋承的身影,慕容逸看到了那道許久未見的身影。
猶豫了片刻,還是沒跟過去。
陛下跟皇后馬上就到了,他過去會給寧靜鳶帶來麻煩的。
宋承遠遠的就聽到韓夫人讓林氏給她下跪道歉。
宋承臉色一沉,腳步再快幾分。
走到不過多處後臉上又掛起了笑。
“幾位夫人多時不見,怎麼又變漂亮了。”宋承一開口,就將韓夫人等人逗得嗔視不已,但宋承反而笑得更開心了,跟幾位夫人逐一見禮,最後將目光落到韓夫人身上,笑道:“嬸嬸這眉畫得真好看,顏色也漂亮,嬸嬸這是換了眉筆了嗎?”
沒有哪個女人不希望別人誇自己漂亮的。
韓夫人一聽,滿臉的怒氣一下子散了大半,不好意思地看着宋承,含笑教訓道:“你這孩子,哪裏學的,嘴這般油滑。”
“哪裏的話,我說的都是實話嘛。”宋承無比真誠地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沒有半句虛言。
“喲,五姑娘也在這裏?”宋承隨意地往旁邊一瞟,就看到了寧靜鳶,道,“我剛還在找你呢,沒想到你在這裏。”
韓夫人聞言臉沉了下去。
又聽宋承繼續道:“上次約好了一起喝茶,擇日不如撞日,今天你可不能跑。走,我過去坐坐。”拉着寧靜鳶的衣袖往旁邊領。
韓夫人想阻止,但宋承不等她開口,率先回頭打了韓夫人一個措手不及。
“嬸嬸,我們年輕人一起有話說,想必嬸嬸不會爲難吧?”
韓夫人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地點頭應道:“那是自然。”
“那就好,五姑娘寧夫人,這邊請。”宋承道。
看着宋承將人帶人,韓夫人氣得直咬牙,偏偏旁邊還有人在說:“韓夫人,您就這麼讓她們走了?那您這衣服……”
韓夫人一聽,臉色更不好了。
她今天這衣服,算是白溼了一回。
韓夫人瞪了說話那人一眼,道:“宋承好歹是我侄子,不給他面子,也得給他父母面子。且等着吧,今天這事,我遲早會討回來的。哼。”
宋承將寧靜鳶母女帶到一旁,剛落座,便聽不遠處傳來太監又尖又利的嗓音,像是公鴨子般響了起來。
“陛下駕到。”
衆人齊齊起身跪地相迎:“陛下萬歲。”
“各位都請起吧。”陛下的聲音中氣十足,帶着一絲絲殺伐之氣。
在這位陛下即位之初,邊境接連暴動。
朝庭多次派下大將都未曾平定,這位陛下一怒之下帥軍親征,打過了渭河以北,直逼敵方京都。
這才平定了邊境近十年的動亂。
之後便有了本朝邊境多年的和平。
時過境遷,如果已經知天命之年,身上的殺伐之氣依舊不減,只一眼便能看得人頭皮發麻。
不得不承認,這位陛下在軍事與朝政上,依舊是可圈可點的。
只是這後宮跟子嗣上面,就顯得差了許多。
寧靜鳶快速暼了眼坐在陛下身邊的那位美豔婦人,想到前世的事情,不由得感嘆不已。
“宋卿之前走這麼快,就是爲了見身邊的那位佳人嗎?”
陛下的目光不知何時掃了過來,準備無誤地落到宋承跟寧靜鳶身上。
寧靜鳶頓時心裏一毛。
擡起頭,略顯茫然地看了看陛下,又看向身邊跟他一樣怔住的宋承。
宋承連忙起身解釋:“回陛下,臣與寧小姐之前便相識了,今日在宮宴上遇見也是有緣,便聊了兩句。”
“只是聊了幾句?”韓夫人明顯還記着先前的氣,笑盈盈地補刀,“怎麼之前聽承兒還說是有約的?”
宋承既然敢說,自然就有應對之法。
聽到韓夫人的問話,不急不徐地道:“是有約,不過陛下到了,那隻能改日了。”
“原來如此,我還以爲這就是先前宋大人說的那位佳人了。”皇后掩着脣輕輕地笑,目光在寧靜鳶身上來回幾圈,略顯疑惑地問,“宋大人方纔說,這位是寧小姐?可是寧致和家的千金?怎麼以前不曾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