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公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乾的？”
雖然是疑問的話，寧靜鳶卻說得無比篤定。但她更加覺得奇怪了：“你與鄭府與舊怨？”除了這個，她實在是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總不可能是爲了她吧。
寧靜鳶察覺到自己在想什麼後，頓時笑出了聲。
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蕭公子聞言，頓時哈哈大笑出聲，看着寧靜鳶的眼神透着幾分愉悅。
“你怎麼會覺得我跟鄭府有舊怨？”
寧靜鳶想也不想，直接道：“不然你怎麼會如此針對鄭府，不是舊怨，難道是新仇？”迎着蕭公子調侃的目光，寧靜鳶調侃道，“不然蕭公子您總不能說是爲了我吧。”
“爲什麼不能？”蕭公子直勾勾地看着寧靜鳶，直言不諱。
這種直白的話，噎得寧靜鳶一時竟然不知如何作答，頓時尷尬地坐在那裏。
蕭公子看着她，看到她因爲自己的一句話而不知所措的樣子，心情更加明媚，但也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
他輕笑出聲，似真似假地道：“在下只是玩笑，五姑娘莫要當真纔是。”
寧靜鳶臉一僵，有幾分咬牙。
夏茗聞言不滿地瞪了蕭公子一眼，道：“蕭公子你真是太過分了，我家姑娘還是未出閣的女兒家，你怎麼能開這種玩笑！”
玄九眼神一利，手指輕彈，刀身出鞘一寸，寒光乍泄，殺氣朝着夏茗兇狠地撲了過去。
夏茗不過是個女兒家，又自小長在內宅，何曾見過這種場面？
嚇得驚叫一聲，一屁股坐到地上。
寧靜鳶跟蕭公子臉色齊變。
寧靜鳶“蹭”地一聲站起來，擋在夏茗面前，怒視着蕭公子，質問道：“蕭公子，你這是何意！”
蕭公子臉上有些掛不住。
轉頭瞪了玄九一眼，冷聲道：“玄九，還不速與夏茗姑娘道歉？！”
玄九面無表情地將刀收回鞘中，朝着夏茗微微低頭，道：“夏茗姑娘是我失禮，還請見諒。”
夏茗被嚇得臉色發白，揪着寧靜鳶的衣襬瑟瑟發抖。
莫說是原諒了，就是擡起頭看玄九一眼都不敢。
寧靜鳶見此，心疼得緊。
握着夏茗的手背輕輕地拍了拍，瞪向玄九，朝蕭公子冷聲道：“蕭公子的人的歉意我這家丫頭只怕是消受不起。”
“靜鳶……五姑娘，你莫要生氣，是在下管教無方，驚擾了你的丫頭，還請五姑娘見諒。”蕭公子到了嘴邊的“靜鳶”兩個字，被寧靜鳶一記眼刀子剮得趕緊嚥了下去，改了口。
蕭公子站起來，面色嚴肅地朝寧靜鳶賠禮。
雖說玄九無禮，但寧靜鳶也知道是因爲夏茗事先無禮。
哪怕此事起因是蕭公子，但夏茗怎麼說都只是下人，如此沒有規矩確實是不合適。但夏茗是她的人，夏茗在她面前受欺負，那就不是欺負夏茗了，而是欺負她了。
但對方道歉及時，態度也真誠，寧靜鳶再追究下去，反倒是她小氣了。
寧靜鳶沒有說話，轉過身蹲在夏茗面前，握着她的手輕輕地拍着，安慰道：“夏茗，你怎麼樣？別怕，沒事了沒事了，有小姐在呢。”
寧靜鳶生得美這事蕭公子早已經知道了，他們已經見過數面，每次寧靜鳶都能給他別樣的感覺。
比如說現在。
各家小姐都是一派高高在上的樣子，走在外面，更是從來不屑跟丫頭下人攪和在一起，認爲那是丟臉的事情。
而眼前這人，則是毫不避諱地輕聲安慰着夏茗。
溫柔的模樣，連眉眼都散發着柔光。
看得蕭公子眼神暗了暗。
夏茗好不容易緩過來，揚着還掛着淚痕的小臉，朝寧靜鳶搖了搖頭，帶着哭音哽咽般地道：“沒事的，小姐莫擔心。”
寧靜鳶仔細地看着夏茗，見她確實緩了過來，這才鬆了口氣。
她拉着夏茗站起來，這纔去看蕭公子。
蕭公子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等着寧靜鳶的決定。
寧靜鳶雖有些生氣玄九的作爲，但人家主子都親自出面致歉了，她也不能再追究，便道：“蕭公子，我家丫頭膽子小，還請您以後莫要再嚇着她了。”
蕭公子自然應下。
經此之後，兩人算是談不下去了，蕭公子起身道：“五姑娘，時辰不早了，讓在下送你回城吧。”
“多謝。”
回了城，蕭公子並沒有直接將寧靜鳶送回寧府。剛進了城，便有一個下人打扮的人朝他們走過來，跟蕭公子低語了幾句，蕭公子臉色一肅，回頭朝寧靜鳶說了聲抱歉，道：“五姑娘，在下還有些事情，就不親自送五姑娘回府了。”
“無妨，我自己回去便是。”說着寧靜鳶就要下車。
還未站起來便被蕭公子制止，道：“既然是在下將五姑娘帶回去，自然要將五姑娘送回，玄九，你送五姑娘回府，務必將人送入府門，若有閃失，唯你是問。”
玄九：“是。”
寧靜鳶想開口拒絕，對方已經跳下馬車，快速消失在人羣裏。
再想叫已經來不及了。
玄九道：“五姑娘請坐穩。”
寧靜鳶只好又坐了回去，任由玄九駕着馬車將她送回寧府。剛下車，就看到羅嬤嬤正站在門口，賊眉鼠眼地朝外面張望，似乎在等人。
看到羅嬤嬤，夏茗往寧靜鳶靠了靠，輕聲道：“小姐，你說她是不是在等我們？”
被夏茗這麼一說，寧靜鳶起身的動作一頓。
可羅嬤嬤在這裏等自己做什麼？
寧靜鳶抿了抿脣，起身下了馬車。
羅嬤嬤早早地注意到了這輛馬車，馬車很普通，就是街上隨便都能見着的馬車，羅嬤嬤雖注意到了，卻並未上心。
直到看到寧靜鳶從馬車上下來，這纔多看了幾眼。
“五姑娘哎，您可算是回來了。”羅嬤嬤快步迎上來，敷衍地行了個禮，目光往玄九身上瞟，看到玄九腰間的那柄刀，瞳孔猛然一縮。
這人，竟然是個江湖中人。
怎麼跟五姑娘扯上關係了？
羅嬤嬤心裏疑惑，嘴上卻道：“二小姐先前就在找五姑娘，五姑娘趕緊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