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朝着慕容述施了一禮,便跟着宋承走了。
看着走得毫不留戀的幾人,寧靜好臉色陰了陰,察覺到慕容述的目光,寧靜好立刻將心裏的不悅斂下,溫柔地看着慕容述,道:“我這五妹妹啊,活躍慣了,殿下莫怪。”
慕容述微微一笑,道:“無礙。”
轉頭看向宋承的背影,慕容述的眼眸眯了眯。
真沒想到,這個五小姐,竟然跟宋承認識,而且看樣子,關係還不錯。
寧靜鳶與寧靜好,究竟是誰?
慕容述眼前回放着前些日子,在御花園裏的那一幕。
宋承領着寧靜鳶兩姐妹往湖心亭裏走,亭子裏坐着幾個人。寧靜鳶記憶力還不錯,只看一眼便認了出來,其中一個正是前些日子,在鄭府裏遇見的那個郡主。
他們剛走進亭子,郡主也將寧靜鳶認了出來。
“我道宋大人火急火燎地跑出去是見着了誰,原來是五姑娘啊。”郡主看到寧靜鳶,熱情地站起來,拉着寧靜鳶往亭子裏走,“這幾天沒見,五小姐是越來越好看了啊。”她將寧靜鳶按在凳子上坐下,一雙眼睛滴溜轉地在寧靜鳶身上上下掃着。
灼熱的視線,看得寧靜鳶渾身不自在。
“郡主,怎麼了嗎?”
寧靜鳶被她看得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裝束哪裏有什麼問題了。
這個念頭剛起,就被寧靜鳶壓了下去。
若是真是這樣,方纔柳煙就說出來了,根本不會等到現在才被這位郡主看出來。
思及此,寧靜鳶的心思稍定。
轉眼便聽到郡主一臉驚訝地道:“五小姐,你這髮簪好別緻啊,哪裏買的?快快告訴我,我也要去買!”
寧靜鳶長長地舒了口氣。
還當是什麼事。
她本以爲柳煙已經是她最大的收穫了,不想這裏還有一個大主顧。
寧靜鳶眼睛一亮,站在她面前的哪裏是什麼郡主啊,那是財主!
“這個啊,是我在珍瓏軒……”寧靜鳶竹筒倒豆子般將珍瓏軒說了個清楚,一番細緻的推薦,說得郡主心馳神往。
等寧靜鳶說完,郡主一雙眼睛亮得像天邊的月亮。
“那珍瓏軒,真的有這麼好?”郡主還是忍不住問一句。
她在京中住了這麼多年,有名的首飾鋪子她是知道的,可這珍瓏軒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如果真這麼好,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看郡主似還有些猶疑,寧靜鳶又補充道:“我也是無意間發現的,裏面的東西確實不錯。郡主若是有興趣,可以去瞧瞧,若是不喜歡的話,就當只是走了走,散散步也可。”
這主意倒是不錯。
郡主摸着下巴想了想,便朝寧靜鳶問清了珍瓏軒的地址,細細記下後,道:“正好明日無事,我便過去瞧瞧看。”
“嗯。”寧靜鳶溫柔一笑,心裏卻在盤算着怎麼掙下這筆錢。
林氏的產業雖然也有不少,但那些都是明面上的賬目,鄭氏想針對她們,定然一直盯着的。
看來她得加快腳步了。
寧靜鳶心裏暗暗試算着賺錢,宋承則是被郡主拉住對詩詞。
“輪到你了。”忽然有人碰了碰自己,寧靜鳶驟然回過神,有些詫異地看向伸手推自己肩膀的那人,一臉茫然地“啊?”了一聲。
看着她這副狀況外的表情,衆人齊齊笑出了聲。
將寧靜鳶笑得一臉羞澀。
最後還是寧靜殊笑着提醒道:“大家在和詩,現在輪到你了。讓你寫一聯關於荷花的詩來。”
荷花?
難道是不難,只是寧靜鳶一時沒反應過來,沒有絲毫的準備。
眼下聽到寧靜殊的話,寧靜鳶沉思了片刻,然後道:“酷暑天,葵榴發,噴鼻香十里荷花。蘭舟斜纜垂揚下,只宜輔枕簟向涼亭披襟散發。”
慕容述站在長廊下,聽到這段話,眉頭詫異地一挑。
詩句用詞樸素,卻一聽就讓人覺得無比的意氣風發,夾雜着女兒難得的英氣。
“好詩!”
宋承一臉驚喜地看着她,道:“之前只知道五姑娘能言善辨,卻是沒想到文采也是如此的才思敏捷。”
慕容述微微點了點頭,對宋承的話頗爲贊同。
寧靜鳶擺手道:“宋大人客氣了,只是恰好想到罷了。”
“那也得想得到啊。”郡主在一旁笑着給她添茶,不經意間地擡頭,正好看到長廊裏靠近的慕容述,“喲,二表哥?你也在啊,快快,過來坐。”
郡主說完,立刻有人起身讓出位置。
慕容述領着寧靜好走過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慕容述的位置正好在寧靜鳶的對面。
只需一擡頭,兩人的視線便能碰個正着。
寧靜鳶看了慕容述一眼,掃過招呼後不以爲然地低下頭,端着茶慢慢地喝着。
“正巧,我們方纔正在合詩,不想二殿下與寧三小姐到了。都說寧三小姐文采風流,詩詞皆佳,看來今日我們便有耳福了。”
郡主見兩人落坐,便直接掠過了宋承,將目光落到寧靜好的身上。
這麼多年寧靜好不知聽過多少奉承話,此時再聽也只是含蓄地一笑,客氣道:“郡主謬讚了,我也只是隨口說說,其實真論起來,連五妹妹都是比不上的。”
寧靜好暼了她一眼,笑着道:“五妹妹莫要謙虛,方纔五妹妹的詩我聽過了,我自忖還是沒有那個能力的。”
“哎呀,你們都別謙虛了,三小姐也來合一首,讓我們也開開眼界啊。”郡主揮了揮手,打斷了她們虛假的對捧。
寧靜好自認是不差的,方纔說的那一通,不過就是謙虛謙虛,好在外博一個謙虛的好名聲。
眼下她的目的已經達成,再謙虛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聽到郡主說要讓她合詩,寧靜好連意思意思都不曾表示一下,便應了下來。
“畢竟清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