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靜鳶的配合下,寧靜好將她帶到了院子僻靜一角,剛剛站定,不等寧靜好開口,寧靜鳶直接道:“如果三姐姐是想問二殿下與我說了些什麼的話,那我只能告訴你,沒什麼。”
畢竟那種讓她去做妾的話,她還真說不出口。
也不想說。
能少一個麻煩就少一個比較好。
寧靜好本就不好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這麼說,你是不打算說了?”寧靜好陰翳地看着寧靜鳶,從內至外地散發着冷傲與不屑。
寧靜鳶道:“沒什麼可說的,就算我說了,你也未必會信,不是嗎?”
這話寧靜好無法反駁。
“你說不說是你的事情,但信不信,是我的事情。”寧靜好逼近一步,卻在寧靜鳶腳步往後退時,眼神閃了閃,聲音壓低了兩分,陰惻惻地盯着她,“怎麼着?上次的招術,今天還打算再用一遍?”
上次的招術,自然指的是落水那事。
寧靜鳶側目瞟了眼平靜無波的湖水,輕輕笑道:“有些招用過一次就可以了。”
“知道就好。”寧靜好冷哼一聲,高傲地擡着下巴,居高臨下地道,“告訴我,二殿下跟你的約定,究竟是什麼。”
“只要你老實交待,今天的事情就一筆勾消。”
寧靜鳶:“……”這個問題跟前一個沒有絲毫區別。
“二殿下說……二殿下說,他可以許你妾位。”雖說是摘頭去尾了,但大概意思是錯的,應該不算她說謊吧。
寧靜好:“……”
她想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這個。
頓時一張臉表情不停地變幻着,從最開始的冰冷不屑到驚訝,再到羞紅了臉,最後又變成了憤惱。
“寧靜鳶!你覺得玩我很有意思是不是!”轉眼寧靜好一臉怒色地瞪着寧靜鳶,但如果仔細去看,就會發現寧靜好臉上的羞怯多於惱怒。
所以說,寧靜好其實是信了。
只是作爲女兒家的好點心思,讓她羞於承認罷了。
發現了這個事實,寧靜鳶心裏就想笑。
慕容述說的還真對。
“你若是不信,大可去與二殿下對峙。”寧靜鳶篤定她不會去。
看到寧靜好果然惱羞成怒地瞪着自己,寧靜鳶微微地勾了勾脣,淡聲道:“我對二殿下沒興趣。”繞過寧靜好走了過去。
寧靜好還沉浸在那句“許你妾位”上。
她怎麼也沒想到,慕容述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那她的心思算是有了迴應了。
寧靜好高興不到兩息,臉色轉眼又陰了下去。
這樣的話,慕容述怎麼可能會對寧靜鳶說?
分明就是寧靜鳶在胡說八道!
想通了這個,寧靜好心底的那點羞意瞬間消散得一乾二淨,只剩下無盡的怒火。
當她怒氣衝衝地去找寧靜鳶理論的時候,卻發現寧靜鳶早已經走了,僻靜的院子一角,只剩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這裏。
寧靜好陰着臉低罵:“該死的,寧靜鳶,你竟然敢耍我!”
而這些一切,寧靜鳶則是一無所知。
就算是知道了,她也完全不在意。
回到荷香院,林氏早早地聽到消息迎了出來。林氏也一起的,還有寧靜殊。
看到寧靜殊時,寧靜鳶驚訝了一下。
方纔回來的時候她沒有見着寧靜殊,還以爲寧靜殊已經回了自己的院子,不曾想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五妹妹,如何?”
一看到寧靜鳶,寧靜殊立刻迎了上來,握着寧靜鳶的手臂,不放心地上下打量了片刻,見她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樣子,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無事就好。”寧靜殊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林氏走過來時,恰好聽到這麼一句,頓時笑着問,“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寧靜鳶與寧靜殊對視一眼,像是心有靈犀一般朝林氏搖頭解釋道:“沒事。”
“沒事?那你們方纔說什麼‘沒事就好’?你們這兩個小丫頭,莫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不成?”林氏笑着說,卻說得寧靜鳶跟寧靜鳶心裏咯噔一聲。
但緊接着兩人就釋然了。
林氏的模樣,分明就是在開玩笑。
寧靜殊心裏一鬆,害羞地垂下頭,抿着脣,安靜地站在一旁瞧着。
鬆開寧靜殊的手,寧靜鳶走到林氏身邊,親暱地拉着她,笑勸道:“母親莫要擔心,二姐姐只是怕我之前的腳傷未好,又走了這麼多路,擔心我罷了。”
一聽說寧靜鳶腳上有傷,林氏的心神一下子被攥走。
“你受傷了?傷着了哪裏,嚴重不嚴重?不行,我得叫大夫才放心。”林氏轉頭就要吩咐人去請大夫,嚇得寧靜鳶連忙將人抓住,好聲好氣地勸了又勸,還特意在林氏面前走了好幾圈,這纔打消了林氏請大夫的念頭。
寧靜殊站在一旁,羨慕地看了全程。
當母女兩想起她時,寧靜殊笑着搖頭,拒絕了寧靜鳶母女兩邀請她進屋子裏用飯的好意。
走之前寧靜殊特意將寧靜鳶叫到一旁,握着她的手,猶豫了良久,嘆了口氣,有些歉疚地低聲道:“五妹妹,靜好她……”
寧靜鳶打斷她想繼續說的想法,道:“二姐姐是想替三姐姐說情?”
突然被打斷話頭,又聽得寧靜鳶這麼說,寧靜殊頓了頓。
“還說是二姐姐是替三姐姐來道歉的?”見寧靜殊不說話,寧靜鳶替她開口。
介寧靜殊抿了抿脣,即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垂着頭。
在寧靜鳶的注視下,過了一會兒才兀自苦笑了一聲,似感嘆又似自嘲:“我哪裏有資格替她道歉說情?”
這話寧靜鳶不好回答,便錯開了話題,道:“那二姐姐拉着我過來,所爲何事?”
寧靜殊長嘆一聲,扯了扯嘴角,說:“今日的事情,讓你見笑了。”
“??”
寧靜殊迎着寧靜鳶疑惑的目光,繼續道:“我知你聰慧,我…我的處境你大概猜着了,不過靜好怎麼說也是我妹妹,希望你能夠不要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