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方纔送進去的那個粉末,是什麼?”寧靜鳶直接切入主題。
雲豔既然敢下手,就要有承擔責任的覺悟。
說起這個,方纔大夫略顯惋惜的臉色一下子就嚴肅起來,說:“這個應該就是被下到那道魚湯媚藥,具體藥性到底如何,眼下不能確定,因爲數量太少,不好斷定。”
老夫人臉色一陰,轉身看向青蘭:“青蘭,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朝老爺下藥,你究竟是何居心!”
青蘭被老夫人喝得渾身一震,擡起頭時下意識地朝雲豔看了一眼。
雖然只有極短的一個瞬間,但寧靜鳶還是捕捉到了。
但這並不足以說明什麼。
“老夫人,這、這…奴婢、我……”青蘭一時慌亂得連話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跪在那裏你你我我了半在,就是沒有說到重點上。
寧靜鳶冷冷地一眼掃過來,淡聲道:“青蘭,告訴我,這藥是怎麼回事。”她朝雲豔暼了一眼,“你要想清楚,謀害主子,我們就是將你給直接打死,你也是死就死了,官府也不會追究。”
“如果你是替別人代過,我可以做主,饒你一命,給你錢讓你出寧府,並且此事日後都不會再追究。”看着嚇得臉色發白的青蘭,寧靜鳶不着痕跡地引誘着她。
是人都怕死,青蘭也怕。
聽到“死”字的時候,青蘭嚇得身體抖了抖,一張小臉蒼白如紙,再次求救般地看向雲豔,被雲豔一瞪,又瑟縮了回去。
看着這一幕,寧靜鳶眼眸一沉,正準備再說些什麼,就聽青蘭一臉決絕地道:“是因爲、因爲奴婢爲我家小姐抱不平!”
“抱不平?”
青蘭重重地點了點頭,說:“正是,我家小姐這麼好,如此愛慕老爺,可是老爺呢?卻連我家小姐的門都不進去!都擡入寧府這麼久了,我家小姐還是完璧。”
“老夫人之前心疼小姐,特意將老爺叫過去,就是想讓小姐跟老爺圓房,可是老爺卻連房門都不入?逼得小姐只能含淚忍讓。要不是今日小姐想開了,想跟老爺喫個飯然後好聚好散,我今天還沒有這個機會呢!”
青蘭一臉恨意地瞪着寧靜鳶,那表情似要喫人一般,一雙眼睛因爲憤怒而充血,說出來的話字字泣血。
“本來這一切都進行得好好的,小姐很快就能得償所願,就是因爲你!你爲什麼要闖進來?爲什麼要闖進來!要不是你,我家小姐早已經跟老爺在一起了!”
青蘭指着寧靜鳶的鼻子罵,眼睛裏一片森森的恨意。
寧靜鳶聽得眉頭直皺。
老夫人聞言,也恨得直咬牙。
虧得她如此費盡心思地搓合雲豔,眼看事成,卻不想竟然被寧靜鳶給攪和了!
青蘭知道自己今日必死,轉頭朝着雲豔重重地扣了個頭,道:“小姐,是青蘭沒用,沒能幫得了你,日後青蘭不在了,萬望小姐一切如意。”
看着抱着死志的青蘭,寧靜鳶嘴角拉成了一條直線。
雲豔聞言,心裏鬆了一口氣。
青蘭含着淚,朝着雲豔重重地磕了個頭。
“攔住她!”
寧靜鳶忽然出聲,旁邊的下人立刻反應,在青蘭撞到柱子上之前,將人一把重重地推開,這才免了心屍陳當場的局面。
雲豔連忙起身,哭着喊着朝青蘭撲了過去。
青蘭當時一心求生,衝過去的力道本來就大,又被人突然推開,重重地摔在地上,摔得她五臟六腑都快錯了位。
再被雲豔這一撲,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雲豔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試圖弄死青蘭,結果她還沒出手,就看到青蘭身上泅出一片血色,雲豔心裏一喜,臉上卻換上了一副又驚又痛的神色。
只見雲豔驚呼了一聲,連忙後退了好幾步,撲通一聲軟軟地跪在了地上,雲豔停頓了一瞬,然後哭得更大聲了,轉過頭指責地看着寧靜鳶。
“寧靜鳶,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怎麼能夠害死無辜人呢!青蘭是爲了我這才做出這等事情,說到底還是罪不致死啊,老夫人,求老夫人一定要爲雲豔作主啊!”
雲豔跪在地上膝行了好幾步,撲到老夫人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去,哭得人心都快碎了。
但寧靜鳶根本不爲所動。
雲豔不過是想借老夫人的手對付自己罷了。
老夫人心裏有氣,有意順着雲豔給的梯子下,轉頭責怪般地看着寧靜鳶,道:“靜鳶,我只是讓你查個清楚,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都鬧出人命了!”
“就是啊五妹妹,這出了人命了,性質可就不一樣了。這要傳了出去,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風浪呢。”寧靜好站在一旁看戲,時不時地說上兩句踩一踩寧靜鳶。
寧靜鳶聞言,不急不徐地道:“雲姨娘怎麼能這麼快就判斷青蘭死了呢?李大夫不是在這裏麼,不如就讓李大夫看看青蘭究竟怎麼了。”
“李大夫,辛苦。”寧靜鳶朝着李大夫看了一眼,李大夫點點頭,上前替青蘭檢查了一下,然後道:“老夫人,五小姐,青蘭沒死,只是暈了過去。”
雲豔哭聲一頓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大夫,懷疑道:“李大夫,你莫不是看錯了,青蘭身下都流血了。”
李大夫叫來人將青蘭扶起來,將流血的地方露出來,一邊止血一邊道:“只是受了些皮肉傷,再加上方纔被推開後又立刻遭受了重壓,這纔沒有緩過來暈過去了,其實並無大礙。”
只見李大夫不知道掏出了什麼東西,放在青蘭的鼻子下晃了晃,青蘭就咳嗽着轉醒。
看着這一幕,雲豔臉都青了。
她怎麼就沒死呢!
寧靜鳶倒是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沒死就好。
“既然人沒事,那就罷了。”老夫人無不遺憾地看了青蘭一眼,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便將此事掠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