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民營的疫情久久不能控制,若是再耽誤下去,恐怕裏面的百姓皆要死於這場瘟疫之手了,殿下。”
寧靜鳶看着慕容逸,一臉的堅定。
但是慕容逸的心裏也有考量,他不熟悉秋紋是什麼樣的人。
萬一她只是想要放自己的父親出來,所謂的治療之法根本沒用的話又該怎麼辦?
“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會仔細思量一番。”
這是慕容逸第一次沒有直接答應寧靜鳶的要求。
因爲這不僅僅是秋紋父親的一條人命,還關乎到那千千萬萬的災民。
寧靜鳶眼裏劃過一絲失落,果然如同她所料,慕容逸不會那麼輕易就答應她的要求。
“還請殿下三思,若是殿下有了結果,無論同意與否,小女都想知道結果。”
朝着慕容逸行了個禮,寧靜鳶垂頭喪氣的離開了皇子府。
而這一切都被師盈盈看在了眼裏。
回到寧府,寧靜鳶的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之前無論她說什麼,慕容逸都是會同意的,但是這一次,並沒有。
而另一邊,難民營裏清悅看着躺在牀上十分虛弱的班恆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好冷!”
班以恆的嘴脣動了動,隨後將自己整個人縮在了一起。
清悅看着很是心疼,如果班以恆不是爲了救那個嬰孩,就不會被傳染上天花。
“公主,您還是不要在這裏呆着了。萬一染上了天花,這我們都沒辦法交代啊。”
京城幾乎所有的名醫都聚集在了這裏,但是即使是這樣他們也沒研究出什麼能夠治療天花的藥方。
清悅帶着面紗,眼神犀利。
“你們身爲醫者,最是應該有同情心,現在呢?一聽到這天花就躲得不知道去了哪裏,要不是我父王逼着你們過來,你們還不知道在京城過多久的逍遙日子。”
看着眼前一個個以醫者自居,滿嘴都是天下蒼生,此時卻退縮的人。
咬了咬牙,清悅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
幾位醫者低下頭,無地自容找了個藉口就離開了。
清悅轉身看向身後的屋子,此時班以恆就在裏面。
正當她想要進去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
爲了不打草驚蛇,清悅並沒有走動,而是閉着眼睛傾聽着。
“那班將軍也真不怕死,那孩子都成那樣了班將軍還敢上去。”
“什麼不怕死啊,誰不怕死,要我說他就是想貪這份功勞。但是一個沒整好把自己都賠裏了。”
聽到這裏,清悅再也忍不住,直接衝了過去。
“班以恆是聖上封的將軍,縱使現在生病也決不允許你們這種雜碎在這裏羞辱他!”
清悅走出房門,將那兩個將士的面容緊緊的記在了自己的心裏。
現在她還要照顧班以恆,所以並不打算和他們算賬。
但是這一筆一筆她都會記在心上,等到班以恆好的時候全部讓他們償還。
那兩個將士很明顯沒想到清悅會在這裏。
在看見清悅的時候二人皆一愣,隨後急忙跪在了地上。
“是屬下的不對,還請公主殿下贖罪,屬下再也不敢了。”
這也就是爲什麼,即使班以恆是個將軍,但是他現在住的地方還不如一個九品芝麻官。
“現在你們兩個立馬離開我的視線,要是讓我知道我在這裏的消息傳了出去,別怪我對你們的家人不客氣。”
雖然她不能對班家的人動手,但是對付這兩個人的家人對於她來說還是輕而易舉的。
“是是是,屬下一定守口如瓶。”
那兩個將士點忙點了點頭,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位平時看起來十分溫柔的公主,出手竟然如此狠厲。
回到屋裏,清悅看着班以恆伸手就要撓身上起的疹子,連忙伸手將班以恆的雙手綁了起來。
“啊!”
雖然班以恆還在生病,但是他從小練武,力氣比一般人都要大。
就在清悅想要把他的手綁上的時候,班以恆下意識的以爲她是敵人,直接一甩手把人就甩了出去。
桌子尖銳的角一下子就把清悅的腰撞出了一大片淤青。
雖然很痛,但是清悅還是咬着後槽牙,忍着疼痛把班以恆的雙手綁了起來,以防止他撓破身上的皮膚。
“你一定要好起來!”
清悅看着眼前的男人,這是這世界上她唯一動過心的人。
不知不覺中,清悅伏在班以恆的牀頭漸漸的睡去。
一天一夜沒有休息她的體力已經完全的透支了。
半夜,寧靜鳶站在窗前,希望能夠收到慕容逸傳來的消息。
但是一直站到後半夜,寧靜鳶也沒瞧見一個人影。
“小姐,要不然您先去睡吧,要是有什麼消息奴婢再通知您。”
看着寧靜鳶滿臉疲勞,秋紋心裏十分愧疚。
寧靜鳶看着窗外天空之上懸掛的月亮,沉默了許久,最後實在撐不住了這纔回了屋子睡覺。
第二天一早,慕容逸了宮,但是卻被皇帝罰跪在大殿之前。
“逸,你就真的這麼相信這個寧靜鳶?”
看着慕容逸爲了寧靜鳶連皇上都得罪了的時候,宋承心裏是十分驚訝的。
慕容逸沒有看他,只是一直默默的跪着。
昨天他想了一夜,覺得寧靜鳶說的的確可行,但是自己並沒有把握能夠讓父皇答應這件事,所以纔沒有去和寧靜鳶聯繫。
跪了許久,慕容逸的腿已經麻木沒有了知覺。
大殿內傳來一陣嘆息的聲音,隨後皇帝的貼身太監從裏面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道聖旨。
“誒呦,五殿下這是何苦呢。不但傷了自己的身子,還傷了您和皇上之間的父子之情啊。”
慕容逸沒有搭理他,而是看着他手裏的聖旨,一把拿過。
要是他想的沒有錯的話,父皇這是答應了。
看到聖旨裏的內容,慕容逸朝着大殿的方向一拜,隨後連忙拿着聖旨去了大牢裏提人。
但是聖旨上說的很清楚,如果陳大夫不能阻止天花的蔓延,那麼等着他的就是殺頭的大罪。
“多謝殿下信任,草民一定不負您所託。”
害怕浪費時間,陳大夫直接坐上了馬車趕往了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