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慶餘年 >第六卷殿前歡 第三十八章 舊輪椅、新輪椅
    (很不幸,關於婉兒生育的事情,終於再次有朋友來指責我變態以及心理有問題了……聳肩,變態就變態吧,我可不會爲了三十二倍的風險就放棄讓林婉兒生孩子,不說範閒的身體本來就是變態,心理也很變態,關鍵問題是,婉兒如果不想千方百計要孩子,那纔是真正的變態,所以範閒不把這個搞定,家門永遠別想着安寧,我可不想把慶餘年的筆墨全放在婦科檢查和老中醫上。

    我只是有些不解於,簡單一本通俗小說,爲什麼非要和人類的優生優育扯到一起,我也沒精力開辯論會說漢武道太宗的,只是覺着明明是很美好的事情,何必搞那麼麻煩哩?

    慶國的世界,是我的世界,我讓他們生出天才,他們就會生出天才,我不讓他們生畸形兒,範閒和婉兒怎麼玩sm也生不出來……在這本書裏,範閒會考慮三十二倍的風險,我卻懶得替他考慮,又不是我生孩子,我已經讓範閒這個猛士勇於直視三十二倍風險,這個話題便到此爲止了,畢竟都是任我揉捏的可憐人兒啊……

    另:今天是在起點新版作家專區的處女更,希望不要出問題,以上,謝謝。)

    ……

    ……

    老狐狸,小狐狸,舊輪椅,新輪椅。

    陳園有姬不敢近,笑聲漸起,漸息。

    老少二人極有默契地同時收攏笑聲,回覆了平靜,範閒把身下的輪椅往前挪了挪,自己的膝蓋似要靠着老人家的膝蓋,這個姿式顯得無比親近。

    陳萍萍指指他,又輕輕拍了拍自己輪椅的把手,發出空竹腹一般的空洞聲音,問道:“坐輪椅習不習慣?”

    “沒什麼不習慣的,身上帶着這麼多的傷,總不可能騎着馬跑來看你。”範閒自嘲說道,頓了頓,又說道:“再說我也不是第一次坐輪椅了,一年多前在懸空廟裏,我被人捅了一刀子,事後不也坐了一個月的輪椅?所謂習慣成自然罷了。”

    話雖輕柔,卻內有刀劍之意,陳萍萍輕輕咳了兩聲,自然知道面前這年輕人是在告訴自己,他已經明白了某些事情。

    懸空廟確實是個神仙局,但陳萍萍卻是個雙腳跨在局內局外之人,影子是他派到廟上,而範閒挨的那一劍,雖是意外,但實實在在是險些喪命。

    至於前日裏的山谷狙殺,範閒也是差點兒回不來。

    所謂習慣成自然,範閒很明顯是在強硬地告訴陳萍萍,不要把這種事情當成習慣,不要總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切切不可……當成自然之事。

    陳萍萍微微偏頭,似乎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皺眉,擡肘,指了指範閒的後背。

    範閒搖搖頭:“死不了……不過您知道我今天來是爲了什麼,所以請讓我們還是直接一些吧。”

    “你先講,我先聽。”陳萍萍微笑說道,將自己膝上微皺的羊毛毯子撫的更平整一些,讓上面的皺紋如水波一般漸漸消失不見。

    看着老跛子微低的頭,看着對方深深的皺紋和有些臘黃的面色,範閒沉默了少許後說道:“兩次坐輪椅,第一次因爲懸空廟的刺殺坐輪椅,但獲得了陛下的絕對信任,想來還是有好處的,我也能夠接受。那我這一次坐輪椅又是怎麼回事?我很不喜歡這種什麼事情都被你操控的感覺,而且想來你也清楚我,我這人是最怕死的,所以我想讓您知道,以後請不要嘗試着做這種事情,我真的會發瘋,而且這次我險些就發瘋了。”

    範閒伸出兩根手指頭,盯着陳萍萍的雙眼,一字一句說道:“已經兩次了,我不希望還有第三次。”

    陳園石階下的冬日寒空中安靜了許久。

    “懸空廟的事情是個意外,你也很清楚這一點。”陳萍萍淡淡說道:“至於這一次山谷裏的狙殺,真的和我沒有關係……我不是傻子,一個局總要能夠控制纔是一個局,當時山谷裏連守城弩都搬來了,你隨時可能送命,如果你真死了,就算這件事情會帶來什麼好處……你也享受不到,那這就不叫做局,而叫做愚蠢。”

    陳萍萍帶着一絲譏諷說道:“你認爲我是一個愚蠢的人嗎?”

    範閒反望着他的雙眼,同樣譏諷說道:“您當然不愚蠢,我只是怕你有時候聰明過了頭,對我的信心太足了一些。”

    陳萍萍放在膝上羊毛毯上的枯老手掌微微動了一下,旋即微笑說道:“對你有信心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嗎?這天底下對你實力的瞭解,我應該是最清楚的幾個人之一。你向來會演戲,在衆人面前出手的次數廖廖可數,尤其是入九品之後,也就是和影子正面打過一架,天下人知道你是高手,卻不知道你高到什麼程度,尤其是不知道你身上藏的那些祕密……而我不一樣,我知道這一切。”

    “說漏嘴了吧。”範閒陰陰說道:“老人家……那是伏擊!那是在京都郊外的山谷裏,對方有兩百多把弩!這完全可以去東夷城殺四顧劍了,你就一點兒不怕我死?”

    “四顧劍這麼好殺,那事情就簡單多了。”陳萍萍咕噥着,“我都說過,這事兒和我沒關係。”

    “你不要忘了,我假假也是個監察院的提司!”範閒大怒說道:“你不蠢,難道我蠢?你以爲這兩天我躺在牀上就沒有查查自己院裏的事情?如果沒有院中的人幫忙遮掩消息,那些守城弩可以堂而皇之地搬到京郊的小山頭上?如果院裏沒有人和那些王八蛋配合,能這麼輕輕鬆鬆地狙擊到位?”

    陳萍萍咳了兩聲:“說不定是京都守備裏出了問題。”

    範閒盯了他一眼,說道:“京都守備能知道監察院的信息流程?就算軍方可以查到我回京的確切時間,那山谷裏斥侯傳來的平安回報是怎麼回事兒?黑騎離開不久,對方就恰恰算到了這一節?”

    陳萍萍嘲笑說道:“對方既然要殺你……自然要準備充分,如果連這些細節都顧慮不到就來殺你,未免也太糊塗了些。”

    範閒冷笑道:“裝,繼續裝,就算那些山谷裏的埋伏不是你派個雙面烏鴉暗中幫了一手,但事情發生的過程中甚至結尾之後,你總脫不了放縱的嫌疑……您是誰?我大慶朝最厲害的人物,難道京都裏有這麼大一個計劃,你能沒聽到一點兒風聲?怎麼就沒想着給我通通風,報報信什麼的?難道說……你也覺得我天天在院子裏搶班奪權,有些礙了你的眼,所以乾脆順手把我給宰了,免得心煩……可您甭忘了,這院子當初可是你求着我進來的,跟我可沒關係。”

    陳萍萍聽着這話,終於忍不住擡起頭來白了他一眼,皺着眉頭斥道:“你這小子,明明心裏不是這麼想的,也知道我不是這般想的,還偏要這樣說,以爲這樣就能如何?”